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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脸衙役张了张嘴,终究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是后退出去。
陈砚看了眼天色,嘀咕道:“才未时,将本官喊醒做甚?”
说完又往桌子上一趴,便呼呼大睡。
那衙役回到自己的衙房,就见其他办私盐的衙役们也都在抓耳挠腮地拿笔写字。
见他回来,其他衙役便问:“大人可是让你也写私盐贩子的生平?”
方脸衙役怒道:“我们又不是官吏,哪里会写这些!”
衙役们都是上过几年私塾的,能记个名也就够用了,谁能写什么文书?
这陈大人分明就是折腾他们。
“我这人抓了有六天了,还在写这什么生平,一交给陈大人,他就能给挑出几个错字给打回来重写。”
“你才六天,我这都十一天了,一个错字没有,大人说我写得看不懂,要我写得通顺些,还不可赘述,我又不考状元,还要写文章不成!”
衙房内可谓怨气冲天。
他们十人被分派给陈大人抓私盐贩子,一人倒是抓了那么两三个,本以为是立功了,谁知竟被压在衙房里写字。
他们的手是拿笔的吗?
方脸衙役道:“在这么下去,咱们非得被折腾死!
咱去找府台大人,让府台大人为咱们做主。”
“对,找府台大人去!”
“咱们拿陈同知没办法,府台大人还能没办法吗?”
他们归陈同知管,可陈同知归府台大人管。
何况这陈大人根本不受府台大人待见。
十名衙役就这般浩浩荡荡跑去跪在胡德运面前,好一番诉苦。
胡德运听得耳窝子疼。
这陈砚整日在府衙睡觉,衙役们找过去,就让写文书,私盐贩子就关在牢房里,他连见都不去见一面。
这些衙役又都被拘在衙房里,谁去抓私盐贩子?
胡德运不禁又在心里将谢先生给骂了一顿,以为让陈砚抓私盐贩子就能让陈砚与百姓斗起来,可如今呢,人家压根不干活,整日在衙房睡觉。
这些衙役受折腾,他这个府台也不得安生。
胡德运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若是旁人,他顺手也就收拾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给下属穿小鞋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可面对陈砚他不敢啊,谁知道这疯子能干出什么事来。
胡德运想了一下午,待到天黑就去了宁王府拜见宁王。
将事如此这般一说,末了道:“那陈砚摆明了知晓此事的弊端,他根本不露面,哎!”
宁王转头问坐在一旁的谢先生:“先生以为如何?”
谢先生起身,恭敬地朝着宁王行礼,从容道:“在下以为陈同知此举实在算不得高明。”
胡德运心中恼怒,面上却道:“不知谢先生有何高见?”
谢先生瞥了胡德运一眼,道:“府台大人既将查缴私盐一事交给陈砚,这陈砚究竟出不出面有何要紧?只需那些衙役抓人时报出陈砚大名,让百姓知晓背后是陈同知抓他们的家人、族人,背地再推波助澜一番,打死一两人,自是会激起民愤。”
说完,眉头紧蹙:“府台竟连如此简单的栽赃陷害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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