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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挣了挣,却是没成,反是扯着了肩上的伤有些疼,她于是不动了。
若是他再进一步,她便给他个厉害瞧瞧就是。
她问道:“镇海孟家的大少爷,你到底想要什么?”
既是那么大家族的继承人,想来必是不会做这么长时间的白用功,过程已是到此,只有目的才是最重要的,不是?
孟非凡想来将她如何到了这里已经摸得十分清楚了,见她一见面就叫出他的家底,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只将脸埋在方墨头发里,深深嗅,嘶哑着嗓音说:“你知道的。”
方墨一愣,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行。”
她现在还没有到把自己摆在桌面上做交易的地步。
“我能等。”
孟非凡说。
许是他的嘶哑传给了她,她突然也觉得嗓子眼里发酸,那些被沉重怒气压着孤单感从心里深处漫出来,使得她对眼前温暖有了些微依恋,她怕这茫然无措泛滥,沉下心,说道:“我心里的人不是你。”
“不要紧,我说了我能等,多久我都能等。”
孟非凡低声说。
方墨觉得自己眼里突然起了一阵热涌,为避免眼泪流出,她将头抬起一阵。
这执着若是从前,只会让她感觉麻烦,可是现在她却没办法将它赶远一些。
那么多人因她而死,她现在需要同盟,需要助力,她没有耐心再一步步经营这些了。
方墨定了定心神,转了话题问道:“现在燕京怎么样了?”
孟非凡想了想,说道:“不太好。
何成占了金怀,阳燧的人马虽然暂时不动了,但是赵思成却嚷着要清君侧,除萧贼,集结了数万人马已经出了河阳。”
方墨笑一声,萧帧虽是得了燕京,却未必是最后的赢家的,那些枭雄既是能揭竿起事,又岂会轻易罢手?若不是萧帧有惠宗皇帝在手,只怕那些人早就群起攻之了。
孟非凡总算松开方墨,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的眼,又说:“肃北王和段家大小姐这几日正在议婚。”
方墨听了,略愣,点了点头,说:“想着也该不多了。”
孟非凡看着方墨,又说:“日子定在了明年三月初八。”
方墨伸手抚了抚自己受伤的肩膀,淡淡说:“时间虽是急了些,但也赶得上。”
孟非凡默默看方墨一阵,方墨别过头去,说:“我有些累了。”
孟非凡将她冰冷的手抓到手心里,亲一口,温柔说:“喝了药再睡吧。”
孟非凡端了药过来,看方墨喝完了出去。
再回来时候,方墨已经睡熟了,眉头皱着,蜷缩在床的最里头,一手护着胸口,一手从肩头跨过,伸到了枕头下。
孟非凡看她一阵,手悄悄伸到枕头下,果然触到一个冰冷硬物。
他小心翼翼将这东西抽出来,就着窗口的光亮将这东西外面裹着的一层布解开了,那是个没有把子的农家小铲,约莫巴掌大小,刀口却磨的锋利。
他顺铲面摸了摸锋利刀口,转头看一动不动睡着的方墨,昏黄灯火将他的侧面映照的极是柔和,过良久,他抓了那小铲悄无声息一出门,许是外面风冷缘故,那脸上的柔和一丝不见,变得冰冷阴沉。
这些日子来,方墨一直都在不断奔波逃命,后面追兵不断,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减少,她没一刻安稳。
她虽然懂些医理,也知惜命,但是两伤累加,除了不省人事那几日,那伤痛就没有一刻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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