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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璃今日穿着一身紫金色的骑射服,高髻罩在柔软的垂裙风帽中,轻纱帽披自脑后垂下,于肩头随风轻舞,更衬得那张不施脂粉、被阳光晒得微红的脸明艳无双。
英气的,耀目的,当之无愧的大虞女君。
“你看那小子,”
萧青璃执马鞭朝前一指,只见草坡下,鸣金收鼓的萧燃与数名武将相继而归,正打打闹闹地玩笑着什么,“发现什么了吗?”
沈荔安抚地拍了拍座下这匹活泼好动的红马,目光穿过斜阳洒照的草坡望去,落在萧燃身后那几匹驮满了猎物的战马上。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马背上除了普通的赤狐、獐子与雄鹿外,甚至还驮了一头极为罕见的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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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神武非凡,满载而归。”
她从善如流地赞叹,萧青璃却是噗嗤一笑,单手叉腰道:“不是这个。
你可曾发现,他和那些携带女眷的武将相比,身上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
战甲?武器?
让一个不擅认人的人找不同,着实有些为难呢。
沈荔诚然道:“请殿下明示。”
“是抹额。”
萧青璃笑吟吟给出了答案,“令嘉难道没发现,凡参与逐鹿的武将都佩戴了各色纹饰的抹额吗?”
沈荔抬指将幂篱薄纱斜挑至肩头,极目望去,果真如此。
那些青年额间的抹额颜色、形制各不相同,沈荔原以为佩戴此物是为了区分狩猎的队伍,是以并未留意……
难道另有深意?
“是他们军中的规矩。
交战时,将士们便会戴上不同颜色的抹额以做区分,于是出征前,常有家眷会亲手为夫君、父兄缝制抹额,讲究点的会将自己的名字绣在抹额内面,以求庇佑将士奋勇杀敌、平安凯旋……久而久之,这种不成文的规矩便蔓延至了围猎之中,毕竟猎场如战场嘛。”
萧青璃的声音清脆明亮,中气十足,挖苦起自家堂弟来毫不留情面,“若是哪位少年将军成婚了却没有收到妻子亲手为他戴上抹额的祝福,定会被旁人嘲笑的。
瞧他那样儿,多半是被嘲了呢。”
沈荔捻了捻袖边,里头有她晨间没来得及送出的那条玄纹的赤色抹额。
怪不得出门前傅母再三叮嘱她定要亲手为萧燃戴上,原是因为这个。
萧青璃将她那微妙的动作收归眼底,随即朝草坡下信马而来的红衣少年嚷道:“元照,滚过来!”
沈荔震惊,原来萧家的兵痞风竟是一脉相承。
然论桀骜痞气,自然无人能痞得过萧燃。
他扭头吩咐了随从一声,长腿一夹马腹便冲上草坡,于面前堪堪勒马站定。
他的目光很轻地从她身上掠过,望向山脊上渐渐沉坠的飞鸟与红日,唇线欠欠地扬起,带着几分少年意气:“阿姊唤我作甚,莫不是嫉妒了?”
“是是是!
你玩够了,也该换我入林松松筋骨,让那些须眉好生瞧瞧,咱大虞女子的手也能执笔挽弓,而非仅绣花做饭!”
萧青璃的眼神在小夫妻俩身上一转,意味深长道,“令嘉就交给你了!
好歹带人家四处逛逛,赏赏风景看看落日啊。”
说罢不待二人拒绝,策马领着一群女卫朝坡下俯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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