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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高炽真乖。”
太子用拇指抹去那点墨渍,转向朱英:“听说是你彻夜守着换药?”
少年郎中低头盯着自己的青布鞋:“是小王子自己争气,恢复的快。”
朱高炽扭着身子滑下来,拽住朱英的食指:“大伯看!
朱英哥哥教我写的‘永’字!”
宣纸上歪歪扭扭的笔画旁,是少年清峻的示范字。
朱标看着那字,面色微变。
因为那字迹,跟雄英的几乎一样。
徐妙云敏锐地察觉到朱标神色的微妙变化,
她轻移莲步挡在太子与书案之间:“高炽大病初愈,这屋里怕是还留着疫毒呢。
殿下金尊玉贵,不如移步正厅用茶?”
朱标恍然回神,目光从宣纸上那熟悉的字迹移开。
他低头看着拽住自己袍角的侄子,小世子仰着脸的模样像只讨食的雏鸟,圆脸上还沾着方才写字蹭到的墨痕。
“是孤考虑不周。”
太子蹲下身与孩子平视,指尖轻轻刮过朱高炽的鼻梁,“等高炽大好了,来东宫找大伯可好?御膳房新来了个苏州厨子,会做会跳的松鼠鳜鱼。”
“真的吗?“朱高炽的眼睛霎时亮得像盛了星子。
孩童的手指还带着病后初愈的凉意,却在太子手中捂出暖意:“大伯出门要戴香囊的!
朱英哥哥说疫毒最怕艾草香。”
他急急从腰间解下个歪歪扭扭的绣囊,献宝似的捧起来,“这个给你!
我跟着母妃学的针线。”
那香囊针脚粗疏得像蜈蚣爬,却塞满了鼓鼓的药材。
朱标嘴角微动,将香囊郑重系在玉带上。
太子服饰的庄严与这稚拙的物件形成奇妙反差,他却笑得开心:“我们高炽都成小神医了。
连疫毒都让你,可比大伯强多了。”
“才不是呢!”
朱高炽转身扑向静立一旁的朱英,抓着少年的手高高举起,“是朱英哥哥熬了一夜的药,他眼睛都熬红了也不肯睡。
就像,就像以前母妃照顾我那样。”
徐徐凉风吹过。
徐妙云别过脸去整理案上宣纸,朱标却望着两个孩子的身影微微出神。
朱英被小世子拽得踉跄,月白直裰与杏黄袄子挨在一处,倒像株并蒂的海棠。
太子从怀中取出块羊脂玉佩,弯腰系在朱英腰间:“好孩子,这玉能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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