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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含笑抚摸她的柔滑的头顶,又低头蹭了蹭,满心安慰。
庄颜闭目想着庞致的面容,那样的俊朗的人,就是嫁过去守活寡也值得,不过她断不会叫自己守活寡。
什么一心无挂,庞致不是牵挂着母亲李婉么?至于四大皆空——总不是因为天生好命,一切都唾手可得,才什么都不在乎。
若是今日只露半面的画像能勾起庞致的好奇心,叫他求而不得,冷酷无情的平南侯还能无欲无求吗?
回到庄府,庄颜先送黄氏回了常喜堂,亲眼看着母亲安坐在榻上,才折回了自己的碧泉居。
进了次间,庄颜吩咐莲儿去倒热茶,又使唤兰儿坐在杌子上给她揉右手的手腕子,左手支在南榆木桌上,撑着脑袋愣愣出神。
莲儿倒了热茶进来,庄颜闻着清香味,道:“莲儿你先出去。”
等到莲儿出去,兰儿的头垂的更低了,她知道主子有话对她说。
庄颜收回手道:“这画只过了你一人之手,今日之事也只你一人知晓。”
兰儿跪下道:“小姐,奴婢不会说出去的。”
庄颜扶起她,顺势将一个金手镯滑到她腕上,道:“我知道你母亲得了个富贵病,起来吧,晚些自己去库里支十两银子。”
恩威并济,是她常用的手段,兰儿、莲儿这两个丫头很吃这一套。
兰儿收了镯子站起身,柔声道:“还要奴婢给揉手腕子吗?”
霜雪般的纤细皓腕伸在兰儿的面前,庄颜笑道:“自然是要的,那三幅画我熬了几个夜晚,才从五十幅里挑选出来,手腕酸疼了几天。”
兰儿轻柔地替她揉着腕子,忍不住疑惑道:“小姐怎么知道掉在地上的一定是那副绢扇遮面的画像?”
庄颜得意一笑,下巴微抬,道:“你去把画打开瞧瞧。”
丫鬟依言,从金鱼嬉戏纹的瓷缸里抽出那三幅画卷,一一打开。
原来三幅都是一模一样的画,她又检查了那副曾有幸被平南侯看见的画卷,只见它的束带比别的都短,除非打死结,否则轻易就能松开。
“烧两幅。”
庄颜平静道。
“啊?”
兰儿还没反应过来。
庄颜又吩咐道:“倘若今日之事传了出去,那也只是‘偶遇’,将来有人问起,我也只说是一副山水画、一副小儿卧剥莲蓬加一副我的画像,一切缘分皆天赐,明白了?”
这证据自然是要销毁的。
兰儿点火烧了两幅画,把灰烬倒了,又开窗,点了荷花熏香,将屋里的气味换了个干净。
庄颜还嘱咐她这两天多注意大门和角门的动静,若是有人来询问她,千万要来告诉她。
若是平南侯使人来问,那必是对她产生了兴趣。
……
庄静在灵云寺待了好几个时辰,都快把正殿、偏殿的菩萨跪了个遍,连平南侯的影子都没见到,只得失望而归。
回到家中生闷气,拿两个二等丫鬟撒了气,又是揪耳朵又是掌掴,这才舒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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