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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惹得他心底也不舒服。
闻人辞没有应答,转身看向右侧那方刻着奇异图案的石碑,想开口驱逐萧敖,熟知身后骤然响起一声清脆空灵。
银剑坠落在地,一道冷冽寒光于眼角闪现,随后是一道磅礴的冲击。
闻人辞惊愕地回首,那座刻满划痕的石碑被银剑分割成两瓣,霎时间地动山摇,远处暗红的云朵蜂拥而至,对这一块澄净乐土大饱朵颐。
森林中风声簌簌,几乎是在天地旋转的一瞬间,闻人辞被石碑底下散发的气流卷着,掀飞在地。
破碎的石块击打着右侧石碑,没有耀眼的白光,没有不明的晕眩感,世界一如既往,源源不断的魔息升腾职林木上空,一场与北川灵潮媲美的灾难在空中成型。
尚且在摇篮中沉睡的灾厄露出了它的獠牙。
闻人辞不曾想过另一块石碑打碎后会是何等光景,而今看来竟是幻境的崩塌。
这是什么意思?打开右侧刻有字符的石碑通往魔窟,完成他这一世的轨迹,拿着胜利的赌注来到神明面前,彰显着闻人辞的风光。
那打开左侧伤痕累累的石碑呢?幻境破灭,闻人辞还是携带着他胜利的果实来到失败者的眼前,向祂述说着自己在幻境中进行的故事,告诉祂闻人辞没有失言。
无论哪个石碑,都是造物者无条件地偏袒着闻人辞。
闻人辞艰难地抬起头,风暴中,祝千龄的背影被红流拉成一条瘦长的黑线,孤零零的,就似这一世闻人辞初见祂一般。
天地被破碎的石碑紧紧拉扯在一起,密不可分,闻人辞疑心自己回到了大地深处,耳畔的呼啸不过是细声絮语的爱语。
那些能够将人体撕裂成碎片的魔息格外偏爱他。
祝千龄遥遥地看了他一眼,红瞳闪烁着,情绪翻涌,好像要对闻人辞歌唱。
闻人辞扶着巨树,颤巍巍地站起身,迎面朝祝千龄走去。
祝千龄打开了魔窟。
萧敖被风沙迷了眼,看见闻人辞坚定不移朝着祝千龄走去的背景,也不顾张嘴会吞进多少杂物,对着闻人辞嘶吼着。
“闻人想——”
萧敖还在用着这个虚伪的名讳,“快回来——”
祝千龄太脆弱了,他不动声色地盯着红流中的闻人辞,他的意识逐渐透过天空,破开这个悲恸的玻璃罩,与外界的意识连接。
诸多携带系统的成品们面对着乱象,心绪不止,祝千龄倾听着这些于他而言是惩戒的声音,有一种从高楼坍塌落下的失重感。
他努力分辨着杂音,企图在这些绝望与恐惧的哀鸣中找到熟悉的声线。
祝千龄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闻人辞已经脱离了系统,脱离了他布下的傀儡线。
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成群扎堆的穿越者,真正的穿越者,只有闻人辞一人尔。
闻人辞眯着眼。
视线中,祝千龄的发冠散落,长而卷的黑丝被红流裹着,没有方向地飘扬着,仿若在身后织造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只等猎物扑来。
惊恐的,是祝千龄的身体逐渐与魔息相融,闻人辞瞳孔骤缩,虽说心中早有预料,但此情此景仍是刺痛了他的心扉。
“岁安——”
闻人辞喊出这个字,心中悲凉地等待着祝千龄的回复,他不敢信祝千龄是否愿意接受这个称呼。
当一件物品被冠以某个名姓,它就有了存在的意义。
祝千龄呢?
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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