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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他拖长着音调,却没有立刻往下说。
许黎念抬眸。
“我就喜欢你弹的,怎么办呢?”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眸色极深,却又溢出一点笑意,最后的语气甚至还带着一点无辜。
他句句暧昧,撩拨着她的心弦,叫她如何放平心态!
许黎念嘴角挂了点尴尬的笑意,垂下眼眸。
“粥来了,小心烫。”
幸好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走了过来,她松了一口气。
“喝粥吧,饿死了。”
砂锅放到桌上,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浓稠的米粥翻滚着,粉色的虾肉与雪白的蟹肉相互映衬,蟹壳则呈现诱人的橙红色,还有一些干贝、瑶柱、枸杞等配料星星点点地分布在粥中,实在令人食指大动。
许黎念吹了吹糊眼的热气,拿起一旁的汤勺舀粥。
“小时候我发烧,家里的保姆就会熬这种粥,她是潮汕人,每次吃完一碗热热的粥发一身汗,就会舒服很多。”
那个阿姨在家里做了很多年,直到妈妈去世,后妈进门,妈妈留下的一切后妈都看不惯,包括保姆也被她辞退换了新的。
后来有一次去广东,还特地抽空去了趟阿姨老家看望她,阿姨年纪也大了,在家带孙子。
倒还是认出了她,又给她做了一顿海鲜粥,吃的她感慨万千默默擦泪。
阿姨家条件不太好,临走前还悄悄在小孩怀里塞了一万元红包。
“米粒要熬到开花,加干贝和虾头……”
许黎念絮絮地说着,陶瓷的汤勺在砂锅沿上发出轻响,把刚盛好的一碗递给他。
十岁的年纪就失去妈妈,很快又失去父爱。
她本该是无忧无虑,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啊!
他有些心疼她,尤其是看到她此刻讲故事般平静的语调,这些年她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你会做饭吗?”
他问。
许黎念给自己也盛了一碗,说:“一个人生活总要学会做饭的,空的时候简单做一点,有时会包一点小馄饨放冷冻,忙起来就拿一点出来煮一煮,总比外面来路不明的预制菜健康。”
粥还很烫,她放在桌上,夹了一根肠粉吃了一口,随口问:“你呢?”
段莫凡尴尬一笑,摇了摇头。
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少爷哪懂这些,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概连调味料都分不清。
“不过我可以学,你教我啊。”
许黎念笑,“网上教程一大堆,我都是边看边学的。”
段莫凡吃了一口粥,直烫得他龇牙咧嘴,好不容易咽下去,喝口冰水,还不忘说:“网上教程哪有真人教的好,你就教我最拿手最简单的。”
许黎念调侃:“你怎么不说去报个新东方烹饪学校。”
他嬉皮笑脸,“这不远嘛,有现成的老师干嘛不用。”
“十三点。”
许黎念白了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一起吃饭总是很开心,有说有笑吃的都比平时多。
更别说这样的深夜里,吃上一碗热热的鲜香粥,真是无比舒坦,无比满足。
不知不觉两个人把一锅粥都干完了,许黎念站起身时都感觉撑到了。
走出粥店,才发现下雨了,还不小,远处的天边忽明忽暗,闷雷滚滚,感觉很快就要转移过来。
现在的天气好像没了分明的季节边界感,冬半年夏半年,忽冷忽热,打雷下雨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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