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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的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因这房子一般,房里也没甚东西,只有衣柜并床铺,从这缝隙里一眼便能看得见里头的床铺和睡着的齐映州,却瞧不清齐映州是何模样。
陆青蕤在门前徘徊一阵,终于下定决心,迈步进去了。
齐映州在床上睡得正沉,她睡相很规矩,盖着被子,仰卧在床榻上,腿是伸直了的,手在被子里,贴着腿侧。
只眉心微微皱着,像是睡梦里还在担心着什么事情。
陆青蕤站着看了一会儿,伸手将齐映州眉心皱起的地方抚平了,又去搬了凳子过来,就在齐映州床榻边上坐着,却也没想什么,就只是坐着。
她坐了一会儿,瞧见齐映州眉心又隆起一块,便又伸手去抚平,感受到指尖下的皮肤慢慢舒展开来,她才将手收回来,冷不防却对上了一双似睁未睁的眼睛。
“……青蕤?”
却是齐映州醒了,却也不能算是醒了,但看她半睡半醒的模样和含含糊糊的声音,也清楚这人是未睡醒的。
陆青蕤没想到会将她弄醒,强装镇定地“嗯”
了一声,又刻意柔声道:“六哥,你睡吧。”
这声音实在太过柔和,齐映州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你怎地跑到我梦里来了……”
“你莫要怕……青蕤,你莫要怕……”
“六哥会护着你的,我会护着你的……你莫要怕……”
她喃喃着,又沉沉睡去。
陆青蕤神情一怔,忍不住唇角勾了勾。
是她多想了,齐映州这般人,怎么干得出鸡鸣狗盗之事来?
再者说了……
陆青蕤不再多想,又坐了一会儿,确信齐映州睡得熟了,方才又回房里睡下。
这回倒是没再做噩梦了,只是稀里糊涂地梦到了些什么,却又记不大清楚,总之是与齐映州相干的,因没有惊醒,倒也不像是什么坏事。
她这么一折腾,比平时还要晚起一些,睁开眼时已天光大亮了。
今儿没有院试,昨儿吃剩下的菜热一热当早饭吃倒也不算敷衍,是以,齐映州和朔月也都起得晚了些,但也比陆青蕤起得早,陆青蕤起时两人早饭都用完了。
齐映州正在厅堂里温书,见陆青蕤睡眼朦胧地从房里出来,放下书笑道:“醒啦?饭菜还在锅里热着,我去给你端去。
用饭时本想叫你的,我见你睡得沉,便没喊你,左右这几天无事,多睡一些也好。”
陆青蕤点点头,朔月为她端水来净面,才又吃饭。
吃完饭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了,这时辰再去抄书也抄不多些几个字,陆青蕤便懒得再出门,省得还要再晒一身汗回来。
她盯着齐映州温书,时不时给她指出一处句读的错处来。
两人正看着书,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叩门的声音。
“这一处可是齐家?齐映州齐郎君在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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