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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很好听,说像山野中流淌下的泠泠泉水也不过分,比莺的嗓音多一分柔情,比他的碧水琴多一丝沉静。
小小的一方屋子,倒生出几分岁月安宁。
好怀念……
傅南烟忍不住回想起曾和沈峥居住在府邸的时光,他看不清东西,越年长视力便越差,喝太医专门配制的药才有缓和,是药三分毒,傅南烟怕他积少成多日后有副作用,正好当时一个坐落在异域的诸侯国献上了一个新奇玩意儿——清明镜。
由天然紫晶打磨出圆形镜片,在边缘镶上金圈,铜制镀金的镜脚用于挂在耳上佩戴,上面还精心雕刻着纹路,据说清明镜能使目盲之人看的清晰,因此得名——清明。
当时傅南烟就觉得这东西就像给沈峥专门准备似的,便向皇上把清明镜求了过来,给沈峥,沈峥倒是不太爱用,常常把她叫到书房念书,或是她犯了错的时候沈峥拿读书罚她。
那些书比案册无聊多了,尽是些纸上谈兵的大道理,读着犯困,沈峥又稳稳坐在一旁不许她说,别说多折磨人了。
那时没觉得有什么,重新经历,她竟有些享受其中。
起初的几张记录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读了两三张纸后傅南烟声音停了下来。
“怎么了?”
傅南烟眉间蹙起。
“纪星迟忘了说件重要的事,七月初六那晚还有辆马车出宫,但没记录。”
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沈峥问:“谁家的?”
“徐青萍。”
沈峥同样陷入了沉思。
“你和徐青萍熟吗?”
“打过几次交道。”
不熟,那就好。
傅南烟心里松了口气,对她来说离开京都被流放到南疆的三年时间,就是她对京城记忆的断片。
可恰恰她重生的时期就是这段,而且很多事发生了变化,所以她心里都没谱。
“你离他远一点。”
沈峥抬眸,“何出此言?”
傅南烟道:“总觉得他看起来城府很深,堆着小胡子阴险狡诈的很,就是不招人喜欢。”
他没多想,只当傅南烟小孩子心性,用教育路澜般严肃的口吻道:“不可以貌取人。”
傅南烟抿唇笑笑不说话,心里却是沉的。
徐青萍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上辈子因勾结诸侯国而满门抄斩,当时牵扯出一批人,下场都很惨烈,沈峥身份本就尴尬,若再趟入浑水里,必定麻烦。
一炷香的时间后,当时值班的守卫便被带了上来,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名叫张峰。
沈峥询问当晚的细节,他道:“公子,那天晚上属下正在值班,但是不知道怎么特别的困,迷迷糊糊的。
然后徐大人家的马车就来了,因为是皇上口谕特别急,徐大人这种官衔的又是宫里的常客,来来回回好几趟,都记录上了,越狱的事,小人一概不知,还请大人明鉴啊!”
张峰应该来自乡下,带着一口浓郁的乡音,嗓门又大。
大理寺的大殿本就有扩音的功效,他扯着脖子一喊,震的人脑袋嗡嗡疼。
纪星迟捂着耳朵踹了他一脚,“喊那么大声干嘛?都不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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