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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嗓子吓了云歌一跳,一点睡意都没了,家里的人赶快全跑到大门口。
云歌打开门栓,外头叫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云歌回忆了一下,记起这是便宜丈夫同族的侄子,叫谦义,是白氏一族族长家的长孙。
白氏宗族在繁昌县有点规模,早年发达时祖先各处置田,所以族人住的比较散,大青石村就只有云歌家和白锦思家这两家。
谦义赶着一辆驴车,驴车上有个被褥裹起来的人,天色太暗了,云歌没太看清脸,反正胡子乱糟糟的一大把,是原主的便宜丈夫。
“谦义,你缓口气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谦义定了定神,他作为长孙,被族长悉心教导,见识和定力比正常这个岁数的少年高出不少。
“我去县里买东西,碰上了七族叔,听人说七族叔昨晚突然晕倒了,一直没醒来,大夫看不出来什么毛病,让带回家静养,我就顺路把七族叔送回来了。”
傍晚村里十分安静,云歌家门口的动静,左邻右舍全听见了,就这几句话功夫,各家各户门口已经站满了探头吃瓜的人。
云歌听出来,谦义没把话说全,但这会儿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她可不想充当邻里们的娱乐素材,再添一堆被人背后议论的八卦新闻。
“谦山、谦川,把你们爹抬到正房床上,小心一点。”
云歌当机立断,又对谦义道谢,“谦义,这次真的麻烦你了,进来喝口水缓缓脚吧。”
谦义连连摆手,“同宗同姓的,在外头遇到事肯定要搭把手,婶子你们忙着照顾七族叔,我就不添乱了,待会儿天完全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云歌又留了几句,谦义坚决不进去,云歌只能等回头再专门上门道谢一趟。
谦山和谦川从驴车上把爹抬进去,云歌目送谦义驾着驴车离开,关门之前,耳朵里飘进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
“童生老爷不是进城吟诗作赋去了吗?怎么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了?”
古代读书人考中秀才,算是正式有了功名,叫秀才公子,再往上一步考中举人,成为官身后才可被叫做老爷。
便宜丈夫只是个童生,科举之路的大门都没迈进去,叫他“童生老爷”
,和夸一个人眼睛比芝麻还大没啥两样,这是故意寒碜人,嘲笑他读了二十几年书还是个童生呢。
云歌冷冷看过去,不出所料,声音是从原书女主白锦思家门口传来的,说话的是白锦思的大伯娘赵氏。
赵氏一直酸云歌家供了三个读书人,做梦都想把自己儿子送去读书。
都是姓白的,住在同一个村里,凭什么云氏的儿子能读书她儿子不能!
云歌回以赵氏一笑,“谦海,帮娘关门,咱们家是读书人家,和有了钱只知道买脂粉,不送娃读书的人家不一样。”
谦海应了一声,等娘进去后重重地把门关上,临了还探头做了个鬼脸。
赵氏气得头顶冒烟,没奚落成人,反倒被云歌戳到了最窝心的地方。
她当然想送儿子读书,但婆婆总是被白锦思那个小蹄子哄得乱花钱,她有什么办法!
站在后头的白锦思攥紧了手,云氏这话明显是在针对她,赵氏听了后,绝对会看她更不顺眼,变本加厉地在家里闹。
白锦思难受了,云歌心情好了,只准白锦思天天装白莲挑拨离间,不许别人给她上眼药?她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村里有时候争的就是一口气,云歌是婆婆,一大家子的女主人,让人发现她是个被奚落都不敢吱声的主儿的话,以后所有人都敢来占她家便宜。
云歌摸了下腰间装银针的鹿皮小包,走向正房,她要看看突然晕倒提前回来的便宜丈夫到底怎么了。
要是这人真不行了,她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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