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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尊这次去凡间经历了不少事,既要同那叛修虚与伪蛇,又要想办法找到他谋害同门的证据,其中艰辛,自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年轻剑修不解:“若是证据确凿,以上尊的修为,想杀一个叛修不是轻而易举,至于拖这些时日吗?”
方姓剑修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听说过吗,那叛修不是别人,正是原本要和上尊结契的无情宗弟子。
相处百年的情意,想要割舍,哪有那么容易……”
“照这样说,我方才闻到的酒气是……”
话还未说完,便冷不丁被身后一声亲切的招呼打断,“两位师弟,何以在这说悄悄话?”
他们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才发现是无情宗新任首席弟子——白毓,又松了一口气,按惯例行礼道:“原来白师兄,失礼了,还未恭贺白师兄荣登首席弟子之喜。
我们才从碧华殿出来,眼下正要去丹房归还钥匙。”
“碧华殿?”
白毓转动着腕上的锁仙镯,轻道:“上尊如今,愿意见人了吗?”
“还是老样子。”
年轻剑修叹道:“终日不见客,丹药多半送不进去,也就长老来能坐一会儿。”
“这样吗……原不该打扰他休息的,可手头实在有要紧的事,看来,今日不得不撞一回南墙了。”
言罢,白毓颔首:“两位师弟请便,我先告辞了。”
待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两位剑修对视一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说来也怪,仙门大会昨日才落幕,他身为无情宗的首席弟子,不应该留在本门看守禁地吗?”
方姓剑修朝碧华殿的方向望去,也纳罕道:“是啊,这般重要的日子,他怎么会到长绝峰来……莫不是昨日的仙门大会,出了什么事?”
一声铃响过后,他们的谈话戛然而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如往常那般朝丹房的方向走去。
身在长廊的白毓转过身,将腕上的锁仙镯收进袖中。
碧华殿外。
守门弟子见有人到访,正欲开口回绝,却被白毓亮出的令牌止住话头,立刻退后一步,行礼道:“原来是上尊钦定的白首席,方才未能认出,还请见谅。”
“无妨。”
白毓微微一笑:“烦请禀明上尊,无情宗白毓有要事相告,但求一见。”
守门弟子应下,当即入殿,片刻回来禀报,再次行礼:“白首席,上尊请您进殿一叙。”
殿门随脚步踏入缓缓关上,四周门窗紧闭,光线昏暗非常。
紫铜香炉静置在一角,沉香缭绕在封闭的殿内,却被更重的酒味盖过。
白毓弯腰捡起地上的酒壶,目光移向靠坐在角落的宋晚尘,他明明最喜洁净,如今却低头捻着手中旧衣,翻来覆去的瞧,怎么都不愿放开,哪怕上面还残存着血迹,哪怕上边的印记早已干涸。
“又想起师兄了吗?”
白毓不动声色的放回酒壶,半靠在桌上,以俯视的角度望着他,眉眼隐隐带着笑意。
“我要怎么做,才能不想他……”
宋晚尘仍旧低着头,连看都未看他一眼,指腹摩挲着这件秦朔穿过的旧衣,声音愈发沙哑:“我以为我能忍受,可这么长时间都没他的消息,我有点分不清,遭受惩罚的到底是他,还是我了。”
宋晚尘像是在回忆,抓着旧衣的手越来越紧,青筋隐隐暴起,“其实……我从未曾想过要致他于死地,我不过是要他受些惩罚,好好改正……”
“我以为做完这些会很痛快,可是为什么,他走以后,我心里还是闷得慌?”
然而话到此处,宋晚尘又觉得不甘,仿佛在说服自己,“是他错了,我才要他改正,这同我之前受的比起来,不过十分之一。”
白毓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既不反驳,也不顺应,只是问:“晚尘,你是不是后悔了?”
宋晚尘抓着旧衣的手明显顿了一下,却还是回答:“我从不后悔做过的事,之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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