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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觉得自己置身梦境,听了这话更是觉得眼前的一切不像真实的,试探性伸出手,指尖摸到宋晚尘嘴角的血迹时,才终于确信,可还是疑惑地问了句:“你不是去送她们出镇了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
宋晚尘反握住他的手,捧在脸上轻道:“眼下还是要说说你,总这么冲动,真有什么闪失,来日谁同我成亲呢?”
“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后方的邬师爷颤颤巍巍从地上起身,咽下止血丹后,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只晓得眼前这位白衣男子必定是和秦朔一伙的,怒极指着宋晚尘道:“你又是什么来头,竟敢坏修仙界的规矩,对凡人动手……不怕遭报应吗?”
闻言,宋晚尘不过往后一瞥,寒意便顿时笼罩了整个祭坛,连同老道在内的众人纷纷退却,只有邬师爷还硬着头皮留在原地。
“修仙界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凡人来定夺了?”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但足以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宋晚尘先将秦朔扶在平坦的地上坐着,附耳低语:“你先在这运功调息,等弄清来龙去脉以后,我们再一起解决。”
这话在秦朔听来并无不妥,他方破出窍之境,灵力亏空太多,的确需要短暂休整,正欲应下,却又听到不远处的邬师爷恨道:“你们身为修仙界的弟子,贸然插手凡间之事,若是捅到天元宫……”
“天元宫可不会为了你们去得罪长绝峰。”
宋晚尘眼神落在邬师爷身上时,仿若在看蝼蚁一般,似乎并未把这威胁放在心上,就这么空着手,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明明手无寸铁,强大的气压却将众人逼得不断后退,“规不规矩的事暂且不提,来说说你们熟悉的献祭一事。
来之前,彩儿姑娘告诉我,她曾来过一次山顶,说这里存放的花轿没有近百也有数十,可送亲献祭的规矩是从十多年前,不……准确来说,是从十年前开始的。”
他的脚步停在祭坛边上,余光瞥见被天雷劈得四分五裂的泉眼,又轻声道:“按照镇上的说法,每年只需送一位新娘上山献祭,为何短短十年间,存放的花轿便已达到数十顶呢,而这还不包括半路失踪的花轿。”
周围的衙役面面相觑,显然知道内情,却都避而不答。
身后的秦朔听到这里,隐隐意识到什么:“这么说,献祭不是从十年前开始的,而是……”
“而是更早以前,”
宋晚尘同他默契地对视一眼,继而道:“原本,我是想送她们出镇,但彩儿姑娘不愿离开,说有件事她必须亲自确认才能放心,所以来的路上,我听到了不少有关送亲的内情。”
邬师爷咬牙道:“少在这胡言乱语,县令大人的用心良苦,岂是你们能领悟得到的?”
“说到这位县令,我倒有一事不明。”
宋晚尘看向不远处连风都不曾吹过的轿辇,平心静气道:“为何他自始至终都在旁观,连面也不曾露过,难不成是有什么隐疾?”
“浑说!”
邬师爷急着辩护:“县令大人不过是身子不适,岂容你这般揣测!”
宋晚尘并不反驳,只是转过头,不紧不慢地抛出一个内情:“我听刘阿婆说,县令上任的那一年,乌镇频繁出现女子失踪的案件,最高能达到一月五起,那时灵脉还未完全枯竭,乌山仍有妖灵出没,于是人们将此定义为石妖作祟。”
事情的脉络逐渐清晰,秦朔拧紧眉头,渐渐从中梳理开来,他暂停调息,抬头看向宋晚尘,跟着猜测道:“所以,乌镇百姓当年向修仙界求救,是因为那些失踪的女子,而除去石妖以后,他们再没有可以推脱责任的由头,于是换了一种方式散布流言,把献祭说成是向山神送亲,以保风调雨顺?”
那老道盯着他们一言不发,师爷直接破罐破摔,哼笑了一声,半是嘲讽半是憎恨地说:“知道又如何呢,难道你们以为说出去那些镇民就会信,空口无凭,总不能指望天坑里的白骨爬出来给你们做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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