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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玄度低头,看着她一身大红喜服,头冠上的流苏晃
动在眼前,认真道:“我可以坐在轮椅上一辈子,唯独今日不行。”
柳舜华伸手按住他的嘴,“大喜的日子,别胡说。”
指尖传来他呼吸时喷出的温热气息,掌心下他的唇格外柔软,贺玄度看她的目光灼热起来。
柳舜华下意识要缩手,却被贺玄度一把握住手腕,他倾身向前靠近,几乎要贴着她的脸。
“别动。”
贺玄度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几分。
柳舜华耳尖泛红,屏住呼吸,缓缓闭上双眼。
突觉颈上一松,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夫人替我解了那碍事的东西,我也帮夫人卸下发冠。”
他起身,将金冠放在案上,“这金冠瞧着好看,却是沉甸甸的,夫人戴了一日,想必也累坏了。”
摘了头冠,柳舜华确实放松不少,倒是贺玄度,双腿没了支撑,每走一步都特别费力。
从案台到床边,短短不到十步,额上已泛起汗珠。
她有些心疼,于是道:“累了一整日,我先去卸妆洗漱,你也快去,早点歇下。”
贺玄度笑着应下。
柳舜华今日妆造繁复,卸妆、洗发,沐浴,等盥洗好,换上一件藕色中衣出来,贺玄度已经躺在床上。
他大约是太累了,一双手随意搭在喜被外,雪白的绸袍松松散散地裹在身上,衣襟微敞,露出半截锁骨。
双眼闭着,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薄唇微微翘起,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显出几分旧日的稚气。
柳舜华走近,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他,恍惚想起初见时的情景。
当时他一身华服,花枝招展,手中拿着把五彩羽扇,还邀她一起去看斗鸡。
那一瞬她的确失望了,整个人震惊又迷茫。
此后,为了靠近他,引导他回归正途,费尽心机。
可如今看着他褪去张扬,却恍觉,她心内其实早就认定了贺玄度。
她根本不在乎他是什么样子,也不想他成为任何人,哪怕和此前一样,桀骜荒唐,她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烛影晃动,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柳舜华抬手,抚在他的脸上,指腹小心翼翼地描摹着,最后落在他那张半阖的唇上。
指腹划过他的双唇,贺玄度突然张口,一下咬住了她的指尖。
舌尖舔舐着她的食指,温热潮湿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猛地缩回手。
“看够了吗?”
贺玄度忽然开口,笑着睁开眼。
柳舜华手落在他肩上,“你装睡?”
贺玄度顺势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蹭了蹭:“腿疼,睡不踏实。”
柳舜华挣开他的手,转而抚上他的腿,“那我帮你揉揉。”
她才沐浴过,稍一低头,柔滑的青丝垂泻了下来,发梢拂在他的脸上。
贺玄度喉结微动,一丝痒意顺着肌肤往下,一路烧到心口,烫得他指尖发紧。
他一把掀开鸳鸯被,揽过她的腰,将她拉上床。
柳舜华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陷入他怀中,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
“你的腿,小心。”
她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要查看。
“无妨。”
他将下巴埋在她的发间,闭着眼低声在她耳边道:“蓁蓁,让我抱一会。”
柳舜华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很热,有处更是贴着她的腿,硌得她有些难受,她本能挣扎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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