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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踏过石板路上,发出阵阵响声。
随着长桃、保州的桩桩件件,时过境迁,飞向耳后,好像这嘎吱的嘈杂也不那么惹人生厌了。
陈曦的目光专注,听得认真,他的语气中是格外的轻松,两人竟然心平气和地讨论了起来,“长媛县还有何处特别?这一路闲暇,若不嫌弃,便与我细细道来。”
沈暮白微微侧头,扫了陈曦一眼,笑意更盛,嘴边的弧度越来越浓。
说起长媛县来,她有满满的自豪,像是一股热泉在心头处荡漾,暖和异常。
“与他地截然不同,长媛县几乎可谓与世隔绝。
你可知,那里的女子可掌握命运,自己的一切——”
,沈暮白发觉自己的声音震天响,有些过分激动了,她便压低了音量,娓娓说来,“女子不仅能担任官职,而且职位不低,甚至连那些涉及财政与军务的重职,也多为女官。
“地方治理皆由女子主事,倒是一番新风貌。”
陈曦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沈暮白顿了顿,仿佛在回忆往事,她急不可耐地想将长媛县有关的,都悉数告诉陈曦,好让这景国人知道令国的开明与先进之处!
“女子的权利和地位都能得到保障。
无论是从家产、婚姻、科举,还是文化、艺术、宗教,都大肆创新与改革。
譬如,女子不仅可以继承家族的财产了,明确父死女继,夫死妻继的规则,意味着在丈夫去世后,妻子绝不会被婆家赶走,或是娘家嫌弃,反而能带着子女,自由嫁娶,再开创自己的天地……”
陈曦想来,这该是沈暮白的手笔,她全力打破令国由男子主导的传统政权,力求颠覆由父系社会组成的朝廷中心。
作为女子,她热烈盼望和不停努力,只为了让更多女子能够崭露头角,获得人生与幸福的自主权。
“你倒也是用心良苦”
,陈曦感叹,沈暮白若成为女皇不失为一件妙事,她在政见上确实有自己的长处与独特风格,“可是……仅仅是在长媛县推行吗?”
沈暮白笑了笑,笑中带着苦涩,即使在令国,她也不是事事都能够呼风唤雨的,百姓不接受那便是投状无门。
“暂时只能在长媛县试点。
与女子相关的新政改革,虽然在各地都已经早早推行下去,但屡屡受阻。
目前只有长媛县贯彻执行地最为透彻。”
“那里有自己的规则,在她们管理下的大小事务都井井有条。
但是别看女子地位高,也有许许多多男子生活在长媛县。
长媛县的玲珑绣坊美名在外,帮助各地的一些孤儿寡母,或是大龄寡居的女子,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所得,不仅有瓦遮头、有食果腹,生活也愈来越好”
,沈暮白很是起劲,双眸内闪着对未来的希冀与掩不住的欢愉,“绣坊内还设有学堂、药铺等等,应有尽有。
都是为了方便这些有难处的女子。”
陈曦听罢,这地方的建设确实超出自己的预想。
“你这皇太女也是干了些实事。”
沈暮白瘪了瘪方才她那还灵动的、不停歇的樱桃小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着回怼了过去。
“我早已不是皇太女了,你这话是故意在讥讽我吗?”
“没有。
你多虑了。”
陈曦义正严辞,他这真的是发自内心,由衷的佩服。
沈暮白信了,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浅笑,话匣子打开后,什么话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关于长媛县,仿佛那是自己的孩子,句句都充满了引以为傲的意味,仿佛要让陈曦也能感同身受她对那片土地的自豪。
“在长媛县,女子和男子一起支撑一个家,不分彼此。
女子能从容地担当起商贾之事,亦能有权处理家族事宜,都由她们打理得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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