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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后,一声清浅的叹息。
贾想横眉:“闭嘴。”
“放过我吧,闻人想……”
祝千龄闭上眼,手指攥紧了贾想的衣领,凝结的白霜破碎,沾染指尖。
祝千龄的声线难掩虚弱,语气分外坚定:“你会死的,你应该离开我……”
回到北川后的一切都不按照预期进行,此番坠地更是元气大伤,贾想本满心窝的闷气,却被祝千龄的伤势惊得沉落深处,听君一席话,火气瞬间以燎原之势急匆匆地窜到贾想的脑门。
“谁和你说了什么?”
贾想忍着怒意,刻意放柔了音,“谁和你说的这些晦气话?”
耳畔的呼吸骤然变得深重,在白茫茫中织起一场小小的暴风雪,在贾想耳中狂暴呼啸。
祝千龄身躯颤抖着,光是说话就要尽了全身的力气。
“闻人想,我见过太多次了,”
他睁开眼,红瞳黯淡无光,空洞地盯着前方,“太多次了,我数不清了……”
一点浅薄的潮意喷洒在贾想的耳后,耳垂的暖意被翻滚的白雾卷走,贾想猛地回首。
他背后哪有祝千龄。
贾想木然地伸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耳后的那一片肌肤,他有些分不清。
雪尘被风带起,不过是一瞬,混沌初开,天光乍现,风雪在灼灼日光中灌满了整座山谷。
贾想垂下手,若有所思地盯着指尖,明亮的光模糊了他的视线。
那一声叹息太短了,裹着的潮意太轻了。
短暂到,他以为是清晨的露珠。
轻得,他以为是祝千龄落了泪。
雪轻柔地掩盖了贾想茕茕孑立的身影。
他慢悠悠地睁开眼,鼻尖的血腥气浓烈如斯,熏得贾想别过头,闷闷地咳了几声。
“殿下?”
祝千龄的声音难以掩藏欣喜。
贾想虚虚地半睁着眼,他的下巴搁在祝千龄的肩膀上,身下是祝千龄宽厚的肩背,光是俯趴着,并不觉得硬朗。
可见,这六年来贾想把祝千龄养得很好,不似少年时那般小可怜,讨人疼惜。
贾想潦草地将四周一阅,此处很空阔,不远处有几座矮小的风蚀壁,云光圣洁,地平线浓妆重彩,旖旎艳红。
斜阳,雪地,二人独行。
“殿下,感觉如何?”
祝千龄的脚步一深一浅,却很稳。
贾想拧眉,头疼欲裂,潜意识里似被埋下了一颗种子,体内升腾着一股猛烈的欲望。
他喃喃道:“离开。”
“我知道的,”
祝千龄放轻了音调,他声线清冽,回荡在茫茫雪地中,晕染了三分洁净,“我探查过了,前面有人烟,很快就到了。”
贾想意识昏昏沉沉,他深吸一口气,血腥味愈发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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