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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珩并没有松开?,轻哼了一声,好笑?似的,带着他的手指,朝人眉眼去。
“瞧吾儿,这等英俊,哪里就丑陋了?昨儿是天色暗,辨不?分明。
寡人今日再看,倒好看了呢。”
燕珩眼睁睁看秦诏愣住,自脖颈、耳侧漫上一层红色来,而后整张脸都闷熟了似的。
燕珩带着秦诏的手,去摸他自己的眉毛,“嗯?这剑眉飞扬,最是潇洒了。
再有眼睛,多漂亮,连睫毛也这样长——还有鼻梁,这样高,再没有谁家?的小孩儿,比吾儿更?俊朗的了。
就连……这张嘴。”
燕珩的指头点在他唇瓣上,微凉。
秦诏想舔两口,但强忍住了。
此刻,他整个人都已?经烧熟了,哪还有什么伶牙俐齿,只磕巴着,羞臊,但还是想听:“嘴、嘴巴?父王——我的嘴巴怎样?”
“吾儿的嘴巴——巧得很。
就凭这张巧嘴,日后在燕宫讨饭吃,也叫人撵不?出去……”
燕珩笑?起来:“寡人么,恐怕也要辨你不?过了。”
秦诏望着他父王,顶着一张大红脸,痴痴地笑?:“真的吗?父王。”
他父王说的不?是实话。
那张唇,红润而丰盈,唇锋线条鲜明——指头摸上去,是两瓣柔软;若呲牙笑?起来,唇红齿白,有少年意气,再漂亮不?过了,何止是巧言善辩?
玉堂金马,正年少归来,风流如画。
[1]
可惜……燕珩很快便将话锋一转,笑?道:“自然是真的。
不?过,就是顽劣了些,也叫人厌烦。”
秦诏都惊了,挣扎着坐起来:“厌烦?父王——我才回来一日而已?,竟都厌烦了?”
燕珩颔首,态度坚决:“正是。”
秦诏复又扑上去,压在他父王怀里,结果动?作幅度太?大,狠扯痛了伤口,疼的嗷了两嗓子,往一边歪滚过去了。
他扶着胸口,倒吸了口气,直冒泪花。
燕珩叫人逗笑?了,转眸睨过去,只瞧见少年胸前的衣衫乱敞,昨夜才包扎好的白色布料,已?渗出了淡色的血痕。
他眉尖一蹙:“小心些。”
秦诏躺在那儿,才生的喜悦叫人骂散了,只含着泪,怏怏道:“父王,您好狠的心,我凯旋归来,满身风雨,才一日,便再不?疼我了……”
燕珩唤人近些,又说:“胡诌。”
秦诏不?解,躺在他眼皮底下?,问:“什么胡诌?”
燕珩微微俯身,“我的儿,谁说寡人不?疼你了,再没有旁人,能叫寡人这样疼了。”
说着,他压得更?低一些,冲他那胸口伤患轻吹了两口气,又含笑?将人圈在怀里,“吹一吹,便不?疼了,兴许好得快。”
吹一吹……
他父王在他心口吹了吹……
秦诏那颗心剧烈的跳动?!
干脆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才算完——那时候小,他父王一口气,只吹得他满心荡漾,如今大了,这两口,仿佛仙气儿似的,叫他那点病态全散完,只恨不?能当即跳起来,给他父王舞弄一套连环刀剑!
他扑上去,将脑袋埋在人颈窝,猛嗅两口,黏糊糊的唤了一声:“父王……”
别说打一年仗了,如今,便是要他将这天下?打下?来,拱手奉上,他也乐得屁颠屁颠的,自上赶着他父王鞍前马后,捏肩捶腿才是!
连他自个儿都没发觉,不?知何时,那满心里,果然只剩他父王了。
以前兴许是撒谎,可谎话又没一次不?藏着真,叫帝王翻来覆去的琢磨,竟也挑不?出一点错处。
纵秦诏嘴硬,说那是假话,恐怕也没一个人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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