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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中,杨队长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林阳又适时地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塞给旁边一个探头探脑、拖着鼻涕的小男孩。
奶糖浓郁的香甜气息瞬间弥漫开,小男孩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紧紧攥着糖,跑开了。
“杨队长,您看,厂里几千号工人兄弟,就指着食堂开饭呢。
您这红旗生产队是远近闻名的先进队,地里刨食的本事大,肯定有门路。
我们不白要,按规矩来,价格好商量。”
林阳语气诚恳,又带点恰到好处的恭维,同时暗示了“价格好商量”
这个关键点。
杨队长沉默地抽着烟,似乎在权衡。
一支烟的功夫,他掐灭烟头,终于松了口:“这样吧,林同志,队里是真没啥了。
不过…俺可以带你去村里转转,你自己看看,能碰上啥,算你运气。”
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意味着允许林阳私下和社员接触交易。
林阳心中一喜,连忙道谢。
跟着杨队长在村里转悠。
所见所闻,触目惊心。
社员家徒四壁,锅里是清可见底的野菜糊糊,鸡鸭瘦得皮包骨,圈里的猪栏空空如也。
他用“大前门”
开路,用大白兔“润滑”
,也只零星换到几十个小小的鸡蛋和两只瘦弱的母鸡,代价是几张工业券和一小卷毛票。
这点东西,对于几千人的大厂,杯水车薪。
就在林阳心情沉重,准备无功而返时,一阵喧闹声从村口传来。
只见几个精壮的汉子,抬着一个用粗木杠子绑着的、硕大无比的黑乎乎的东西,正吃力地往村里走!
那东西还在微微挣扎,发出低沉的、带着血腥味的嚎叫!
野猪!
一头足有三四百斤重的成年野猪!
獠牙狰狞,鬃毛粗硬如钢针,身上布满血污和泥泞,显然刚经过一番惨烈的搏斗才被制服。
抬猪的汉子们个个衣衫破烂,身上带伤,脸上却洋溢着巨大的兴奋和疲惫。
为首的汉子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眼神锐利如鹰,正是红旗生产队有名的猎户,赵大炮。
“赵大炮!
行啊!
又搞到个大家伙!”
杨队长也吃了一惊,迎上去。
“妈的!
这畜生,差点把老四的腿拱断了!
追了它一天一夜!”
赵大炮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声音洪亮,“队长,这肉…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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