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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青筠怔了一瞬,向陛下身边走时,心中仍然惴惴。
不知道陛下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身为御前的人,她时刻记得自己的立场,对陛下相关之事三缄其口,绝不外泄,不该和任何嫔妃亲近。
但嫔妃们为了争宠时常探听陛下行踪和喜好,她身为区区女官,被主子当面施压,又怎敢违逆?
这些事情不上台面也罢了,就如戴铮暗中亲近贵妃一般,可若被陛下当场抓住,问不问罪全凭陛下的心情。
陛下身为一朝君主,坐拥天下日理万机,不会理会底下人的难处。
所谓有难处便是无用,陛下身边,不需要没用的人。
桑青筠走上前,刚一靠近,谢言珩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寒气。
他垂眸看着她,语气带了几分探究的意思。
若桑青筠这会儿能抬头,甚至还能从他那双清冷幽深的眸里看出一丝隐藏极深的防备和说不上为何而来的期待:“怎么上摘星楼去了?”
可桑青筠不能直视陛下,因而只能颔首福身:“启禀陛下,贵妃传召,奴婢不得不领命。”
谢言珩并不意外她的答案,眼中的情绪也一闪而过。
转头在手中的折子上朱批后,方淡淡道:“你若执意不想去,谁也强迫不了你。”
闻言,桑青筠弯下的膝盖愈发谦卑了:“奴婢不敢,奴婢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在贵妃面前不敢,朕面前就敢?”
谢言珩再度看过来,似笑非笑的,看不清眼底的温度,“可见是朕惯坏了你。”
陛下这话说的隐晦,落在桑青筠耳朵里,她一时竟也分不清陛下究竟是在责怪她听从贵妃的号令,不够尽责,还是在提醒她昨晚自己对他做的事情。
他说话总是如此点到为止,偏偏还留下许多浮想联翩的空间,让人很难摸一下子清他的意思。
所以桑青筠也只能反复斟酌,同样选出最能回答陛下却又不会给陛下想象空间的简短话语,免得多说多错。
“陛下宽厚仁慈,奴婢感激不尽。”
听着桑青筠油盐不进的回答,谢言珩默了好一会儿,才好整以暇的笑了声:“朕有时候真想敲开你的脑子,看看你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长久的寂静下,桑青筠的心跳越发快。
谁知陛下的语气里并无不虞的意思,甚至逸出一声轻笑,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谢言珩懒得解释,扫了她周身一眼,嗓音仍然冷淡:“去换件厚衣裳来,午膳时间尚早。”
-
与此同时,瑶华宫正是一片欢声笑语。
正午的日头透过楹窗照进来,将殿内的装潢映得格外富丽堂皇。
瑶华宫奢华,无一处不精致名贵,就连端放在殿中央的香炉都是仙娥望月的独特样式,通身以金玉所造。
更难得是,这是陛下亲自画的纹样。
如此气派,比之皇后的凤仪宫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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