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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抓野鸡（第3页）

这时星月无痕，月亮隐没在云层之后，透出细微的光。

干活的人都回来了，隔壁村长家点着好几盏煤油灯，非常亮，他们家也有一盏灯，有微弱的火光从窗户透出。

李勇来到家门口，正想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他心中一动，靠近说话的房屋外窗户，透过那一层木枢上的纸糊窗，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在说话。

“不行，俺妞儿不能辍学，她得读书，她今年才上四年级呢，你怎么忍心！

就不能让她小学毕业吗？”

这是继母黄秀兰的声音。

“我也是没办法，明儿带军子去镇上治病要很多钱，严老爷子那人你也晓得，他医术没得说，最会用草药，但就是要钱，这些天军子让那个赤脚医生治得都耽误了，那个赤脚医生还是你远亲，也是他推荐我带军子是镇上的。”

这是他爸李农平的声音。

他爸性格温和，平时很少说话，记忆中难得听到他蹦出这么长一段话。

“看病可以，但不能拿俺妞儿的读书钱啊！”

黄秀兰据理力争。

“这不是没办法嘛。”

短暂的沉默。

片刻，继母的声音再次想起：“李农平，你不是看重读书吗，军子能读到五年级，勇子能读完小学，为啥咱妞儿就只能读到四年级？当年你还把妞儿的治病钱拿去给勇子读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看重你的孩子，看不上我的孩子！

有你这么做爸爸的吗？！”

“当年我也不知道妞儿会生病……”

李农平说话渐渐气弱。

“怎么不知道，我早就告诉你，妞儿体弱，家里得留着最后的一点钱，你一定要拿去给勇子读书，结果妞儿高烧，还是我……”

说到这里，黄秀兰的声音哽咽了，后面话语说不出来，只能传出细微的抽泣声。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秀兰，可是如今军子真的需要钱治病。”

李农平冷静地说道。

黄秀兰哭着喊：“你的孩子要读书，你的孩子要治病，我的孩子书也读不了，病也治不了，而且就那么几块钱，你觉得就算拿去丢到镇上，军子的病就能好吗？他们都说没得治了！

再说你从来不照顾，擦屎擦尿都是我在管，算我求你，这个钱让女儿读书，以后军子一辈子都我来照顾，行不行？”

说到这时，黄秀兰的声音已然带着哀求。

这次换李农平沉默了，他很坚定，道：“不行，人命关天，是我大儿子的命。”

剧烈的喘息声，黄秀兰不再争了，仿佛已经放弃。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别闹，妞儿读不了书，以后我给她找个好人家。”

继母没说话，李勇看到父亲的身影走远了，想要去开房门。

忽然继母大声尖叫起来，一掌捶到床上，指着父亲说：“李农平，你明天敢动我妞儿的钱试试，我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