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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另寻机会同她明心见意。
然何时才有那样的机会呢?
平日她甚少主动亲近他,他不想吓到她。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到少女开口:“前辈,我可否问问,什么叫‘不算’亦可呀?”
她依旧垂着头,声音和软,像是落在软垫上的猫爪,青言看不见她表情,不明意味,只能硬接:“说好的是三样‘回礼’——若是不算,自然不在此限。”
她“喔”
了一声:“其实我有些好奇,前辈为何这般慷慨?我听闻……前辈不喜亲近人类,向来只有各峰给前辈送礼之事,却不曾听过有谁收过前辈的‘回礼’。”
“这些摆出来的物什说是给前辈自用的,瞧着给人类修士也十分合适——”
“还有,前辈个子高,这些宝物摆放的位置只有下四层,这般位置对小公子来说也有些高了,对我却是正好。”
“前辈,”
她终于抬起眼来,杏眸盈盈,笑意狡黠,“你说——这都是为什么啊?”
青言心头重重一跳。
像是为了验证他所想所盼一般,她伸出了手指,重新勾上他的指尖,嗔道:“既然前辈答不上来,那便罚你来帮我来选可好?”
他瞧见她高高翘起的唇角,只觉喉咙发干,再开口时,清润的嗓音亦染上了哑意。
他问她:“你想要什么?”
她勾勾指头,示意他弯腰,凑近他耳边悄声道:“我想要这里最最上等之物——最干净,最漂亮,最最好看——青先生,你觉得可好?”
……
很长一段时间,青言都没有说话,只因此情此景实在太像梦境。
她又落到了他的面前,被拦在他与架子之间。
她细细的呼吸落在他的耳边,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他确信自己在很多个梦里都曾嗅到过这样的味道,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而她触手可及。
明明是他邀请少女一同来库房挑选谢礼,可她却成了整间屋子中唯一的宝物。
他确实想伸出手去,又有些不敢,唯恐她真的不过是应他心中所盼入梦。
踌躇间,听她嗔道:“青先生,你到底想好没有呀?”
他这才稍稍回神,下意识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她眨眨眼:“当然不是。
我说了——我只要最好的。”
说着她微微仰脸,竖起食指,在他喉结之处虚虚一点又往下轻划,眸光闪闪,同熔了蜜糖一般。
见青言还不动作,她又轻声道:“若先生能成全我,我也不是不知感恩之人——”
说罢她抬手将挽髻的桃花簪子抽了。
乌黑的发流水一样披散下来,衬得她娇面雪白,身段玲珑,便如等他拆开的礼物、予他的奖励。
……
香气流溢,周遭景色倏然变化。
青言缓缓睁眼,又恍惚了片刻,方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对了,他为了感谢那位救起俊儿的少女,特地邀请她今日午后来府中小坐,又请她一起赏玩珍奇字画。
中途不知怎么,虽然喜她爱不释手的模样,却还是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他其实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多半是得他治病之恩的那些人坚持要塞给他。
平日里,他连整理也懒得,不想眼下却发挥了用处。
——她喜欢得紧,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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