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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色迷人眼,欲熏人心,她被馋得瞎话张口就来。
“这梅上落霜,其实正要论起来,还不能算是无根之水。”
她说,“都是天生地长之物,哪里算得上是真正的无根?”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才算是无根之水?”
她也不直接答他,只抿唇一笑,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再度亲上了他的唇:“弟子亦是不知,不若前辈好好教教我?”
闻朝觉得自己错了,错在识人不清。
他以为洛水不过是对季诺痴心一片,所以才非得选他那气质和季诺有些相似的师兄前来问询,聊慰相思之情。
所谓“聊慰”
,在他看来,最多不过是摸个手——毕竟他也只是近一年才通过书信与“洛水妹妹”
交流,自然不知真正的季诺同洛水从前是如何交往。
想到季诺所托,再想到洛水的痴情,他便总觉得少女一番纯挚感情尤为可叹,这才能强压着心中的不适,任由她欺得身来。
发乎情止乎礼——最多不过如此。
可闻朝没想到,这不过三两句的工夫,他这好徒儿就直接粘了上来。
确实有那么一刻,他被震住了,甚至觉得此情此景实在难以处理。
当然,处理不了多还是因为身在画中的缘故,他所言所行受限。
于是他只能忍了又忍,遵照灵虚惯有说话的语气,教她修习之事,与她细细分析她身上的不妥,试图将她的心思引回修炼之途上——可没想到她根本没有半分听讲的意思,就知道一昧亲他,直亲得他也一时意乱情迷,不知该如何应对。
有那么一瞬间,闻朝确实是要任由她去了。
可没想到她端得大胆,还想再进一步——于是闻朝这才悚然惊醒:
他这是在做什么?她又是在做什么?
此情此景,怎么看也不正常。
他立刻就想到了洛水身上的不妥,想起收她入门前,就觉出她身上隐隐有些修习魅术的痕迹。
他当时暗中运那“观气”
之术,结果见她眉心灵气纯净,不见半点污浊魔气,便暂时暗下,只待日后观察。
却不想这一个转眼,她就露了行迹。
这若是在外面,换成任何其他人,其他情景,闻朝早已一剑劈了过去。
可面对这懵懂无知的逆徒,纵使知道眼前的情景和她脱不了干系,他也没有生出半分要把剑祭出来劈了她的念头,甚至不知为何,连剑也不愿意亮,只无意识地觉得若是那般做了,会十分不妥。
可到底如何不妥,却是怎么也想不到了。
然而就这样放任下去,显然也是不行的。
——他今天已经纵容她太多次了。
他太生气了,只想好好惩戒她——她不过入门第一天,就敢仗着自己一点粗陋的幻术,借着入画的时机,对“前辈”
的神识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既然如此,他作为师父便有义务好好教教她,告诉她,这叩见前辈的规矩到底该是什么样的。
当然,他还应当让她知道,他那师兄“灵虚”
能坐得上这天玄首席,执掌山海联盟第一大派,靠的自然不是什么“风度翩翩”
——这样的一位“师伯”
,如何能让一个弟子骑到了他的头上去还没半点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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