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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朝面色平静,点了点头:“罗兄说得在理。”
说罢目光重新落在云镜上,专注对战情形。
卫寄云顺着他的目光去瞧,到底还是心痒难耐,轻咳一声,见师父没动,便大胆问道:“敢问祭剑长老,这争剑之后,内外场头名当真可以再打一架吧?”
闻朝还未说话,倒是白微先打趣道:“小友此言当真有趣——以你外场头名的眼光看来,莫不是觉得祭剑长老这徒儿的胜算更大?”
卫寄云“啊”
了声,显然没想到嘴快之下还有这么一层。
不过只要师父不呵斥,他倒也不怯场,极干脆地就点了头。
“白掌门恕罪,我并非看不起场上的凤师姐,只是明眼的都能瞧出——这两两强攻之下,损耗极巨,且凤师姐刚突破不久,对战经验有差,长此以往,大约支撑不了太久。”
而卫寄云此刻所言,亦是伍子昭眼下所思。
这强攻之下拼消耗的策略,说起来还是洛水这几日对战给他的思路。
不过比起以守待攻、以逸待劳,他到底还是受对手意气感染,实在不愿温吞水似的只守不攻。
大约是用剑之人,心底自有一股锐意,当真遇见了对手,断难只守不出。
然而卫寄云没有料到的一点是,纵使凤鸣儿经验不足,然剑势却快得不可思议,偶尔露出一点破绽,便立刻有后手跟上,极难抓住。
如此,带给伍子昭的压力与损耗远超预期。
百招一过,伍子昭心知不能再拖。
他侧身避过凤鸣儿斜刺过来的一剑,反手重剑横扫,挟风浪重重推出,逼得她瞬间腾挪,后跃至百步开外。
可那风浪不止一道,在她动作时候,伍子昭又连送三道,分别封住了她的下方与左右,如此推叠之下四浪相叠,汹涌不绝,不过转瞬,凤鸣儿便被逼得只能向后上躲避。
距离一开,伍子昭立刻屈膝,单手压剑至身后,趁对方尚在调整身形躲避气劲之时,以身为弓,单臂作弦,双腿一蹬,整个人与剑一道化作离弦的风矢,径直朝对方避退的位置抡去。
面对这仿若碧海飓风般的剑势,凤鸣儿罕见地生出了某种窒息之感。
她想,伍子昭不愧是闻朝首徒,显然已得闻朝剑意真味。
若是她避不开,这一下抡中了,便要分出胜负。
可是——
她不顾师父劝阻,在藏经阁日日苦修,终于接下闻朝一剑破境炼骨,悟得“无畏”
之道,化画中剑意为己用,岂非就是为了这一刻?
凤鸣儿倏然抬起眼来,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在半空一个轻拧,避过左侧袭来的风浪,旋即凌空点地,再度迎上扑面而来的气劲。
剑化流星,身作飞虹,她的封招与起式一般无二,就这般划破重重风浪,眨眼破至对方眼前。
下一瞬只消剑气稍吐,就可破了对方护体气劲。
她也确实得手了。
赤红色的剑气与银色的剑身一道没入对方的左肩,如切入豆腐一般顺利。
可是不对。
被袭击的人面上非但不见丝毫惊讶,反飞快地闪过一丝得色。
凤鸣儿意识到不对,反手抽剑,然明显滞了一瞬,竟是伍子昭主动向前送了一步,借肩骨卡住藏蛟之剑半分。
——炼骨已成,身骨即为剑。
他竟是借身之剑来迎她手中之剑,当真狡猾。
如此破绽,已足够伍子昭还击。
凤鸣儿心知自己实在离得太近,断然无法再躲,下一式就要被对方的剑压着脖颈。
胜负已分。
伍子昭白牙尽露,笑道:“凤师妹学得不错,确有两分师父辟邪剑法的真意——应当练得十分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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