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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说不愿意,但身子却很诚实的倒在阚静仪的肩膀上。
胃太疼了、脑子也太疼了,疼得没法思考。
摇摇晃晃的被人扶着坐上车的后座后,车内的暖气瞬间冲刷掉寒冷,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闭着眼睛假装睡着。
人一旦失去了视觉,听觉就会格外灵敏,比如:她能听见沈明衿握住阚静仪的手发出细微的摩挲声、能听见他轻柔将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的窸窣声,就连两人亲吻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实在没忍住,微微睁开双眼,就看见沈明衿吻了吻阚静仪的侧脸,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如此的浪漫。
心,仿佛骤停。
她才意识到,自己坐在这里,显得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多么尴尬。
车子已经开上了三环的高桥。
沈明衿:“晚上吃多了茄子,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万一过敏,会很痒。”
“不会,我就吃了那么一点。”
阚静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怪你啊,带我吃那么多好吃的,我没忍住。”
“馋猫。”
“那也是被你惯出来的馋猫。”
沈明衿低笑,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分毫。
车内静悄悄的,阚静仪侧目看着后座的宋清杳——皮肤白皙,身材极佳,纤细笔直的双腿跟超模有的一拼,长如海藻般的秀发散落在胸前,平添几分破碎的美感,双臂被冻得通红,连脸颊的肉也都是红红的,双手如同白瓷,交叠放在小腹上,哪怕是醉了,姿势也十分优雅。
果然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很大。
她也长得漂亮,可这种漂亮跟宋清杳这种顶级大美人比起来,就是差了点意思。
“明衿。”
她低声喊他,“你房子不是很多吗?有没有空房给她住一下?我看她情况很不好,我听我们班里的小道消息,说是她家出事了,挺可怜的,大冬天还要在这里陪酒。”
沈明衿没有立刻回答,骨节分明的左手轻轻把控着方向盘,食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低声问:“跟她很熟?这么帮她?”
听到这话,装睡的宋清杳攥紧了手。
她听得出这句话的凉薄和疏冷。
“嗯,怎么说……”
阚静仪想了想,“我们高中时期玩得很好的,只不过她家很有钱,高二下学期就去国际大学读书了,学的好像是什么珠宝设计,反正都是有钱人玩票,前几年又出国了,导致联系越来越少,所以也不能说很熟吧……
沈明衿:“哦,这样。”
他沉吟,“那不方便,男同学就算了,女同学住进来,你会吃醋。”
阚静仪笑了笑,没再接话。
女人都喜欢听男人的情话、以及表现出来的专一和忠诚,哪怕心里清楚,像他这样的男人,并没有多少深情。
车子穿过南北大桥西侧,进入了故呈大道,一盏盏昏黄的路灯如同疾驰而过的光影,齐刷刷的在车里闪现而过;远处的海景与岸边的灯光融为一体,化作绝美的冬日宴景;好美,美得跟三年前一样,同样是冬日,同样是年底,他们还未曾分手,未曾闹得这般僵硬,死不往来。
最终,车子停在了故呈大道东侧的位置等红绿灯,刹车一停,她就睁开双眼,装作微醺模样,说道:“我就在这下车吧。”
说着便推开车门,强烈的冷风如刺骨的霜剑,吹起她的长发和裙摆的同时,也刮疼了她的脸颊和手臂。
“等等。”
阚静仪摇下车窗,把大衣递给她,“清杳,这么冷的天,你穿着吧,别冻着。”
宋清杳没回答,她的注意力全都被她手上那枚被路灯闪耀得极亮的戒指吸走目光——那是一枚极品抹谷鸽血红镶嵌的钻石戒指,看设计和做工,应该是出自设计师sylvia的作品。
而这位设计师,主做婚戒。
她接过了那件大衣,艰难的穿上后,努力的露出笑容,“谢谢,一下子不冷了。”
故呈大道往里走,便是京市有名的西村(城中村),位于光明区东侧,汇集了五湖四海来此打工的人,人口数量庞大,房屋建筑密集,有着‘京市港城’的雅称,实际上就是民建房。
风雪渐停,一盏盏路灯打在地上,她裹着大衣,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的往里走,走一段就必须停一段才能维持基本的意识,绕过怀庆巷子口,顺着往里走个七八米,就到了她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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