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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车流声透过双层玻璃渗进来,他的声音混在其中,“你妈走的时候,抓着我手腕说‘别让小川活成第二个我’——她这辈子太苦,在苏家受的委屈,在商战里吃的暗箭,我不想你再尝一遍。”
林川突然想起上周在明华中学顶楼,苏晚翻着他的错题本说“你爸签家长意见的字,和你奶奶墓碑上的一模一样”
。
那时他还嗤笑“老头除了签支票还会写什么”
,现在才惊觉,父亲每年清明跪在母亲坟前写的家书,信纸边角总折着小三角——和相册里母亲夹在他幼儿园画本里的便签,折法分毫不差。
“但现在看来,你已经站在门口了。”
林建国转身时,眼眶发红,却还扯出个笑,“上个月你帮林氏拿下科技园区项目,我在监控里看你在谈判桌上的样子——像极了你妈当年在董事会shezhan群儒。”
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最下层抽屉,金属导轨发出和林川昨夜拉抽屉时一样的刺耳摩擦声,“你要的真相,都在这……”
“叮——”
办公室门被敲响,林建国的助理抱着一摞文件探进头:“董事长,十点的项目汇报……”
“取消。”
林建国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助理愣了愣,瞥见林川冷着脸站在桌前,忙把文件往怀里拢了拢,退出去时轻轻带上门。
林川盯着父亲手里的牛皮纸袋,封条上“绝密”
两个红字刺得他眼睛发酸。
袋口露出半张照片边角,正是他在张立群工牌里见过的款式。
天启的声音突然在意识海响起:“检测到纸袋内有电子芯片,信号频率与昨夜追踪代码同源。”
他喉间发紧,想起王强凌晨发的消息:“财务总监要2010年并购档案时,手在抖。”
想起张立群开会时摩挲桌角的压力性重复动作,想起沈兆阳入狱前所在医院的消毒水味——所有碎片在天启的数据流里拼成一张网,而网的中心,是父亲泛红的眼眶里,藏着的、比十年前更浓的暗涌。
“我只想知道真相。”
林川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更轻,却像块砸进深潭的石头,荡开层层涟漪。
他望着父亲握着纸袋的手微微发抖,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父亲背着他跑过三条街去医院,后背的汗浸透衬衫,却始终把他护在怀里,“我不是要审判你,而是想知道……”
牛皮纸袋的封条被撕开的声音格外清晰,林川的心跳声盖过了窗外的车鸣。
父亲从袋里抽出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和沈兆阳审讯记录里的照片一模一样——正把一个婴儿放进保温箱,婴儿脚腕上的标识牌写着“林川,3.2kg”
。
“这是……”
林川的指尖颤抖着抚过照片,天启的数据流突然炸开刺目的红光。
“有人进了地下车库。”
天启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紧迫,“目标持有林家集团特别通行证,正往18楼来。”
林建国的手机在桌上震动,屏幕亮起,备注“老周”
的短信跳出来:“沈家人到了。”
晨光漫过林川的肩,照在父亲鬓角的白发上。
他望着老人突然佝偻下去的背,突然明白,有些真相的重量,或许从来不是一个人能扛的。
而他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拆穿,而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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