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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黑色素衣的女子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根白玉簪,面无脂粉,眉目英气间自透出三分锐利,拥有介于女子和男子间的俊丽。
一只手伸出,理了理黑衣的褶皱处,青禾微微皱着眉头,“既然辞去官职了,身为女儿家,穿什么黑衣裳,看着跟冷面煞神一样,是想学花木兰么?”
青禾颇为嫌弃地看着手中的黑衣。
“木兰替父从军,战功赫赫不好吗?和我不正匹配?”
穆归笑嘻嘻地抓起青禾的手,凑到唇边厮摩了几番,谈笑间还依稀能看出几分数年前那个二白的影子。
青禾抽回了手,略有些强硬的抽开穆归发上的玉簪,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像是缎子一样黑亮。
“人家花木兰好歹归家脱战袍,对镜理妆贴黄花,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不然你是男人?或者你根本就没把悦己者放在心上,你是哪种?”
青禾掏出木梳,慢慢地梳理着穆归的头发。
这样一把好头发,很难想象是穆归这样战场上厮杀的女将所有。
马车缓缓地前行,不疾不徐,穆归用一种很平和的心态感受着头上温柔的动作,眼神柔软地看着车上一角放着的食盒,想象着里头的东西,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在记忆中,她也会帮她挽发,提她穿衣。
“青青……”
“嗯?”
“你会帮我梳一辈子头吗?”
脑袋被不大的力道敲了一下,穆归摸了摸,在青禾看不到的角落里笑得如糖如蜜,眼神缱绻。
“想得美,我还希望有个人能替我梳一辈子,你要敢让我天天替你梳头,我就找个会梳头的去。”
青禾哼了一声,手下动作不停。
“可我梳不好,你不嫌弃的话,我给你梳,你要敢不要我,找一个我打一个,找两个我打一双嘶——”
穆归一激动下扯到了头发倒吸了一口凉气,青禾在她身后灵巧的挽发,斜插发簪,咋一看,还真有了几分女子的婉丽来。
青禾拍着手,笑称道:“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下次给你做两件新衣裳,黑漆漆的衣服哪里好看,我倒是觉得你更适合浅一些的,衬得五官更柔。”
突然被握住双手,青禾一时间怔住。
“青青,再过两年,等湘儿长大些,我们便去寻我母亲与娘亲,和她们定居怎样?我的娘亲,厨艺可媲美御厨,说不定还能胜你一筹。”
“好啊,到时候来场小小的比赛,你与你母亲做那评判,看看谁更厉害……”
马车忽然一停,青禾没稳住整个人向前倾去,倒在穆归怀里,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怎么了?”
穆归掀开帘子。
路中间一个女子发鬓凌乱,眼角通红,大张着手臂拦在路中间。
要不是驾车的老陈已有了二十几年的经验,只怕这马蹄要在她身上她出几个血窟窿来。
即便如此,老陈也是心有余悸。
“小姑娘,快些让开道,我们赶着出城……”
“闭嘴!”
女子尖声惊叫道,老陈一时被吓得闭了嘴。
穆归拍了拍老车夫的肩膀,示意他勿躁。
“我来说吧。”
穆归安抚地拍了青禾的手掌,“你就待在里头,我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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