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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的朱黄服饰,显得他的浅青官袍分外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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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焦头烂额,一脸被公务磋磨的劳碌相,唯他怡然沉静,仪范冷清,身侧还跟着小厮平康亦步亦趋,给他打伞遮阳,递水送食。
程月圆困惑地看了好一阵,在这位便宜丈夫察觉到异样,往这里看来时,“刷”
地拉下了金纱帘。
她纳闷又心虚的目光投向了绮月。
绮月解释道:“郎君在东西市署任市令,因身子骨弱的缘故,圣上特准郎君感到身体不适时,在家中办公处理文书。
想来是这日天气终于转晴,郎君身子又休养过来了,就想上衙了。”
“那他怎么同京兆府的官僚一道走在街上?”
“看着是往曹师傅那边去的。”
绮月从另一侧车窗往后看,语气带了几分同情,“唉,也是个可怜人。”
马车稳稳地行进,远离了那处街角。
程月圆摸摸衣袖上精巧的绣纹,“磕头的是为何呀?绮月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大丫鬟出府采买走动更频繁,听过的事比她这困在宅子里的新妇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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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是听旁人议论的。”
绮月声音柔婉,叙述起来有娓娓道来的感觉:“这磕头的汉子姓曹,是个开武馆的,祖上小有薄产,在城郊山林有一块地。
荣国公府想在山中修避暑庄子,就找到他出价,想把这块地买下来。”
“买卖没成么?”
“曹师傅说出价太低了,何况还是祖产,两边都没谈拢。
结果一个月不到,家里就忽然走了霉运,武馆被查封了不止,家里读书的弟弟备考春闱,却在入考场前两天,被人打断了腿。”
云露“哇”
一声,被程月圆捂住了耳朵。
“曹师傅要卖那块地给弟弟治腿,跑遍了田宅牙行,竟无人敢收,钱庄当铺也不给他放款典当。”
绮月回忆道,“奴婢是有一回去买针线,撞见他在隔壁典当铺子求掌柜,针线铺的人就议论开了。”
云露小狗似的甩头,挣开程月圆的手来,听了个一知半解,“绮月姐姐,这个曹师傅不能带着弟弟跑吗?就像戏文里的那样,远走高飞,再挣钱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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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断的人哪里能挪动。”
绮月点点她。
程月圆喃喃:“他们就是跑了,祖产也守不住的,横竖还是要刮下一身肉来。”
哪里是忽然霉运,只是像她一样,得罪了贵人走投无路,唯有求人高抬贵手。
主仆三人不约而同静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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