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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漫带着黑衣人离开之前,随手将两个小瓶丢在浣沙面前,“这是曼陀罗的解药。”
曼陀罗?不正是火莲的克星?
浣沙急忙拿起解药,正欲问清楚怎么使用,孟漫已经不见踪影,而宇文楚天骑来的马也倒在了血泊里,毫无气息。
此时此刻,她除了扶着宇文楚天离开,别无选择。
即使她也不知道以他的伤势,他究竟还能走多远。
夜已深沉,雨未停歇。
浣沙扶着受伤的宇文楚天在泥泞的草地里跌跌撞撞前行。
她早已不知道哪里是家,也不知哪里是路,只能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走,摔倒了,爬起来,再继续向前走。
穿过了树林,又是一个山峰,她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只好躲在一块勉强可以避雨的大石后,找些树枝简单挡一挡,避避风寒。
宇文楚天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在黑夜里根本看不到血迹。
当她撕开他的衣服,摸索着他的伤口,才发现摸到哪里都是湿湿粘粘的血。
她以为自己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哭了,可是一摸到他身上温热的血,眼泪竟控制不住,不停地流着。
宇文楚天似乎听到她的哭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声音低哑道:“别哭!
我没事,死不了的。”
她心里安稳些,用滴着水的袖子擦擦眼泪,打开孟漫丢下的小瓶,里面都是些白色的粉末。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研究这是不是毒药,全都涂抹在他伤口上。
她见他背上的肌肉一紧,身体一颤,忙问:“很痛吗?”
他的声音有些微弱,气息也开始散乱:“我能抱你一下吗?”
没有任何的思考和犹豫,涣沙伸手拥住他微颤的身躯,才发觉他的身体冷得让人发寒,他身上的血顺着她的手指一滴滴落在地上,像极了梦中那个垂死的男孩儿。
黑暗的雨夜,像是梦魇中的场景出现在眼前,她感到频临死亡的恐惧渗透她的肌肤,流进她的血液。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这么抱着你……”
他仿若梦中呓语的呼唤,让她更加害怕。
“宇文楚天,你不能死,”
她真的怕他会死,将他抱得更紧,“你再坚持一下,我去找人救你。”
他却用尽最后的气力握住她的手,干裂的嘴唇已经泛白,苍白的脸上,唯有眼神还是不变的情深。
“别走,你听我……好好说……几句话吧。”
“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在听。”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喜欢过孟漫,但她对我有情有义,甚至为了救我不顾自己的生死……我不看着她死……无动于衷。”
她当然看出他刚刚手下留情,才会让那个叫孟漫的女人有机可乘,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解释那些无所谓的事情,只一味地点头。
“我相信,我相信。”
“答应我……”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摸索着拭干她脸上的水珠。
“别再去想过去,过去不管发生过什么……都过去了,忘了,是件好事。”
“好,我答应你。”
宇文楚天笑了笑,又将她拥入怀中。
“我不能再守护你了,等萧潜再回来,你别再拒绝他,有他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地走。”
为了让他坚持下去,涣沙紧咬着双唇忍下内心陡然升腾的慌乱,用力点头。
“不,我不答应,我只要你活着,好好守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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