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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们三三两两关在一处。
有些颓废地半躺在草席上,有些麻木地安然现状,还有些凄凄戚戚地担忧不已。
唯有一个人始终盘腿而坐,有时沉思,有时闭眼入定,牢头送饭来他便坦然吃饭,视周遭如无物,仿佛他坐的不是牢里,而是青庐。
百里弘深来到牢中,透过栅栏看向还在闭眼打坐的人。
牢头开了门,他便跨了进去。
“先生!”
百里弘深来到跟前作了一个长揖,“愚子请先生安!”
这人睁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闵先生安食否?”
“善。
北王费心了。”
闵子垂下双腿,不再打坐。
“请先生高抬贵足,移步侧室。”
闵子见他态度谦恭,点了点头,走在前面,百里弘深后半步跟上,作出邀请的动作指引闵子方向。
作为夏国太傅他一向受人尊敬,虽然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却也和耄耋老人一样对于赏眼的人惯乎摸一把山羊胡。
此时闵子就是摸着他半灰的山羊胡走进天牢里的一间侧室。
这间侧室光线充足,七安早已备茶在案,百里弘深送他至案前蒲团旁便绕过案桌盘坐在另一头。
闵子盘坐,看了一眼案上的滚茶和棋盘,了然于胸。
“囹圄尚有雅心,北王煞费苦心也。”
“于先生而言,囚室雅庐类,何来囹圄一说?”
百里弘深推着茶盏至闵子眼前,客气道,“请先生品鉴。”
“心急喝不了好茶,”
闵子拨至一边,“不如先手谈一局,何如?”
百里弘深轻扬嘴角,也将茶水拨至一边,展手道:“先生请。”
“北王确定要让老夫?”
“我不是让,而是尊。
不管先生让我几步我还是输,倒不如先生先下以示尊重,我也输得体面点。”
闵子摸了摸山羊胡,嘴角带笑:“可惜啊,棋盘有界线,陆地有界碑。”
语毕先落下了一枚黑子。
百里弘深紧随其后落下一枚白子,意有所指道:“界碑乃人定,为何不能打破?”
“所以这就是你攻夏国的原因?你可知,已有十年平静了?”
百里弘深眸底变了一下,随后坦然道:“先生敢保证还有下一个十年吗?”
闵子闭了嘴,深邃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随后专注在棋盘上。
百里弘深紧随他的脚步,虽已知结局,但还是认真地陪他下。
“传言五年前,夏王亲自请了先生出山,他不惜亲自徒行与仙山找到先生,更是在草庐外等了几日几夜,这才打动先生下了山做小王子太傅。”
与仙山位于夏国北面,巉岩嶙石,极其险峭,就算一个年轻力壮的人爬上去都得累趴下,何况养尊处优的夏王?
闵子笑了一下:“北王倒是打听得清楚?尸位多年,沽名钓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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