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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舜华缓缓将茶盏推回,“原来如此。
真是没想到,兄长竟是个爱戏之人。
只是我不爱戏,兄长找错人了。”
这场试探,已有结果。
柳舜华起身,裙裾扫过案几,“故事听完了,我也该告辞了。”
她转身欲走,忽觉袖口一沉。
贺玄晖竟失态地攥住了她的裙裾,骨节泛白的双手微微颤抖,声音嘶哑,“那姑娘是爱他的,若有来世,她会原谅他,会重新开始的,对吗?”
那姿态近乎哀求,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柳舜华居高临下,垂眸看着他。
忽然想起前世西竹院那个雪夜,她也是这样死死攥着他的衣角,求他别走。
冰凉的锦缎从她指间滑走,带走最后一丝温度。
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决绝得没有半分留恋。
前世她处处卑微换不来他一个回眸,如今倒来扮深情?
柳舜华广袖猛地一甩,攥住衣角的那双手“砰”
地砸在地上。
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兄长,你入戏太深了。”
窗外忽起一阵急风,窗台上的白梅应声而落,砸在地上碎成几瓣。
贺玄晖掌心徒然悬在空中,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
柳舜华早已转身离去,裙裾掠过门槛,像极了前世火海中,他终究没能抓住的那抹残影。
出了书房门,太阳已落山,月亮隐隐升起。
柳舜华往前一转,忽见青竹掩映处,贺玄度正坐在轮椅上等她。
周松推着轮椅,贺玄度膝上盖着狐裘,手里捧着暖炉,见她出来便歪头一笑,那笑容比落在雪地上的霞光还要暖上几分。
柳舜华突然想起,上辈子,她无措地奔跑在竹林间,心里想的便是他。
只可惜,她到死都没能再触到心底这轮明月。
“蓁蓁。”
贺玄度轻声唤她,声音温柔得像春风拂过新柳。
柳舜华鼻尖一酸,快步奔过去,一头扎进他怀中。
墨狐裘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梅香,温暖得让人想落泪。
她道:“你等我很久了,是吗?”
贺玄度单手环住她,另一手轻轻抚过她微乱的鬓发,“不久,刚刚好。”
柳舜华仰起脸,望进他含笑的眼眸,“你知道我在你兄长书房,为何不进去?”
贺玄度云淡风轻道:“有什么可进去的,我信你。”
柳舜华从周松手中接过轮椅,柔声道:“玄度,咱们回家。”
周松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低头瞧着贺玄度脚尖那一点未消的残雪。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方才那个猫着腰蹲在人家书房窗台下,紧张得把暖炉都快捏变形的人是谁。
还“我信你”
,周松翻个白眼,我信你个鬼。
第93章第93章你今日怎么都不吃醋?……
贺玄度回府,正撞上妙灵。
稍一琢磨,便觉有异,忙叫上周松,去往贺玄晖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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