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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皆有可能（第4页）

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投进文妍霞的心湖。

她低下头，用力咬了咬下唇，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才缓缓抬起眼，眼底蒙着一层水汽：“原来……那个世界的我，后来是那样的啊。”

“狼狈”

两个字她没说出口，却清晰地浮现在心里。

婚礼上的失踪，网吧里的逃避……那似乎是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仓皇的身影。

她望着远处昏黄的路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种突如其来的释然，又像是疲惫到了极点：“突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想回原来的世界了。”

木河望着路灯下她低垂的眉眼，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别这么说。”

他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石子在地上滚出段细碎的声响，“顺其自然吧。

说不定哪天早上醒来，我们就被困在各自的世界里，再也穿不过来了。”

文妍霞抬起头，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很久。

少年的轮廓和记忆里重叠，可眼神里那点藏不住的沉郁，却让她觉得陌生。

“这次你回来，好像变了好多。”

她犹豫着开口，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是因为……结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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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

木河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什么。

他没说，是岁月磨平了棱角，是婚姻教会了他藏起心事——那些属于成年人的权衡和无奈，怎么跟眼前这个还带着少年气的女孩说清。

文妍霞忽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那你买日记本了吗？”

她晃了晃自己随身带着的小本子，封面上的贴纸已经有点卷边，“把该记的都写上，免得以后你不来了，我还有这个世界的小木河陪着。”

最后那句“哈哈”

说得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散了，只剩下藏不住的涩。

木河看着她强装轻松的样子，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定定地望着她，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预感——今天这场重逢，或许就是最后一次了。

这具少年的身体，这短暂的交错，大概快要到尽头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开，只有晚风卷着蝉鸣掠过耳畔。

文妍霞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向往：“如果这世上真有时光机就好了。”

木河愣了一下，随即扯出抹浅淡的笑：“谁说没有呢？”

他抬手指了指彼此，“我们都能在平行世界里穿来穿去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也是哦。”

文妍霞的眼睛亮了亮，忽然笑出声来，带着点孩子气的狡黠，“那这个世界的我，以后就让她学理科吧！

专攻时空穿梭，说不定真能造出时光机呢！”

她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已经看见很多年后，穿着白大褂的“自己”

站在时光机前，朝现在的他们挥手。

木河看着她眼里的光，也跟着笑了，只是笑意没到眼底——有些遗憾，或许注定要留在时光里，不管有没有时光机，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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