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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漾似乎早有预料。
他眼疾手快,脚尖一勾,将角落里的痰盂拽过来,给她接着呕吐物。
“哗啦啦!”
几乎将树桩粗的大痰盂吐满大半,可见她吃得有多么多。
花沅漱完口不舍的瞅了一眼痰盂,弱弱道“可惜了的,糟蹋了。”
“呵!”
冀漾都被她气笑了。
他自认为也算见多识广,不成想居然遇见了这位,总能扩展自己的认知。
那么单薄的小身子,居然还能吃下这么多,也不知是怎么吃的?
幸亏吐了出来,不然就算不噎死,也要撑死!
可真是开了眼啦!
花沅从小财迷中缓过神,发现自己正被他扫视般的眼神盯着瞅。
登时,她病蔫蔫地埋头在桌案上,就没敢抬再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流了下来。
太丢人了。
还是当阁臣大人的面这样,会被认为很没出息吧?
完了,肯定会被看扁的,她做不成他的心腹了!
那她又要像前世的梦里那样,受尽折辱......
“呜呜!”
花沅越想越难过,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委屈的仿佛泪人一般。
“这是怎么了?”
见小丫头这样,冀漾不仅责备的话说不出口,还关心起来。
这是他这辈子仅有一次,想问为什么的女子了。
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但与厌恶不同。
他看着她委屈的模样,与记忆里那个吸允他手指的稚儿,被他强行拔掉的委屈巴巴地模样重合在一起。
他临风而立,衣袂翩翩,面上依旧是高冷深沉的姿态。
“嗝,嗝……哥哥……嗝……会讨厌,嗝……沅儿嘛?”
因为花沅沉浸在凄惨的前世记忆里。
她恐惧得瑟瑟发抖,秀眉紧蹙,眼睫毛上挂满了细碎的泪珠,贝齿更是轻轻咬着唇瓣,像是一朵屹立在烟雨中的娇嫩睡莲。
冀漾望着她的眸光,越来越柔和。
花沅身体的底子本就不好,在为婢的三年里,日日吃糠咽菜,顿顿稀汤寡水,更是活生生的被饿差了。
这会儿哭得伤了元气,一双小手就抽起筋来,抽得就跟鸡爪子一样。
冀漾倒了杯温水给她,但花沅手抽筋,掰都掰不开,更何谈拿住水杯?
他也不知自己的手,为何不听脑子的使唤。
竟举着水杯,给她一点点的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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