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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借着这股怒火,穴道竟一时间被他冲散得七七八八。
他刚刚获得一点行动能力,便单臂撑起半个身子试图站起来,却见萧沐亦看过来,“还有,你怎么跟我打架还能走神?”
萧沐说时皱了皱眉,再次靠近了些,神情里写满了不满:“你就这么不惜命吗?”
“我那是......”
殷离终于能开口说话,可说到一半又顿住。
是啊,他方才在迟疑什么?
这病秧子咳嗽成那样,为什么不趁他病要他命?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见萧沐支着剑站起来,“你的任务是刺杀我吧?我给你机会,随时恭候。”
说完这句,萧沐便收剑入鞘,转身缓步而去。
他面上不显,心情却是雀跃,心说太好了,总算有人能陪他打架了。
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打得这么痛快过。
于是在殷离又是震惊又是愤怒的目光里,萧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殷离甚至觉得萧沐的脚步比方才打架时还轻快了许多。
殷离压下心头升腾的怒火,支撑着踉跄起身,拖着步子将影卫的穴道一个个都解了。
阿七的眼眶也被怒火烧得红红的,咬着牙愤懑道:“殿下,下次,下次我一定替您杀了他!”
殷离摆手喝止道:“此事怪我,低估了萧沐的实力。”
他说时望了一圈影卫们,面色有些复杂,犹豫着道:“方才他说的那个阵型......”
他的话说到一半,阿七立刻心领神会,用力点头,“殿下,我们一定好好研究,下一次,一定砍了那病秧子给殿下出气!”
殷离神色负责地看一眼萧沐在地上画的潦草示意图,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忍下肩头的疼痛,用没受伤的手拍拍阿七的肩膀以示鼓励,随后便也提剑离开了,他状若平常,又因为夜色昏暗,就连阿七都没有发现他的伤势。
徒留影卫们心有不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下次一定!
他们想着。
*
殷离回到府中时已是深夜,他惹着肩疼翻窗而入。
好在他平时从不让侍女守夜,于是进出时没人发现。
他悄悄点起一盏烛火,随后小心翼翼地解开捆绑着左臂的腰带,因为肩头骨骼轻微碎裂,导致他整条胳臂在腰带松开的一瞬间便脱力地垂下。
重力拉扯得他肩膀抽痛,不由拧紧了眉。
他单手脱下夜行衣,只着洁白中衣,并从暗格里翻找出医疗箱,从中取出几瓶伤药与绷带放在桌上。
他轻轻褪下中衣,露出整个上身,健硕的胸腹线条连接着人鱼线,在晦暗的烛火下叠出层层阴影。
他在肩头上洒上伤药后托起左臂,然后用绷带一圈一圈地缠紧。
他用牙齿咬着绷带的一端,最后缠绕过后颈打了个结,绷带便捆绑着手臂形成一个固定带,将他的左臂挂在绷带形成的臂托上。
尽管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因为疼痛而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这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萧沐回府后没有立即回房休息,因方才打斗时乱了气息,咳嗽不止,于是回府后便吩咐下人熬了药汤,在浴房足足泡了小半个时辰,调好了内息才回房。
于是他在迈入房门的一瞬间,便耳根一动。
他的听力极敏锐,饶是那呼吸声隔着房门,他依然听得真切,须臾后还发出一道清脆的碰撞声,像是瓷瓶相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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