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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没出息的下流种子一进牢房立即什么都招了,如今已经初步审问明白,设赌坊的主使是镇上的一个泼皮,他是小李寡妇的姘头,借了小李寡妇的地方偷开赌坊赚钱。”
“那人供出了几十个在他赌坊赌钱的人,真是赌什么的都有。
有些抵押文书已经被转手几卖了,事情一暴露,买主和苦主们疯了一样争来争去,甚至……唉!”
周村长的长子重重叹了一声,下湾村有个不是人的东西,为了赌竟把自己亲娘和刚过门的媳妇都抵了出去。
两人的押据被转卖给了县里的一个老虔婆,老虔婆带着窑子的人上门要人,那婆婆丈夫已逝,只有独子,见名声尽毁未来无望,昨夜带着儿媳一人一根麻绳悬梁自尽了,今早被发现时,身体都僵了,还是村里人觉得可怜凑钱买了薄棺才得以安葬。
周家长子说完后摇头叹气,“这个案子案情已明,但后续的事还有得审,我爹让我给白案首说一声,柳强和他娘是断不可能翻身了,请白案首和云夫人放心。
等案子了解县令大人给了赏赐,我再来一趟。”
云歌听了周家长子讲的事情,心里也是叹气。
翌朝的风气虽然稍微开放一些,但女子的名节依旧很重要,那些被稀里糊涂抵押出去的女子,若背后没有强力的支撑,恐怕很难熬下去。
锦棠在院里打扫驴圈和给小菜园浇水,不自觉竖起耳朵听爹娘和周家长子的对话,听到柳强和他娘彻底不能翻身了,锦棠松了口气之余,也有些怔忪。
周家长子走后,云歌把锦棠单独叫到正房。
“娘,怎么了?”
“刚才周村长家长子的话,你都听见了?”
锦棠点头,云歌从白鹤明书架最高处的盒子里找出两张纸,递给了她。
锦棠不识字,云歌淡淡说道,“这是两张在那个赌场里找到的押据,被你谦义族弟第一个看到,悄悄藏起来私下给了我们。”
锦棠浑身发抖,想把手里似有千斤重的两页纸还回去,云歌却按住她,一字一句念给她听,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最后一个字念完,锦棠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云歌叹了口气,把押据撕碎,塞进锦棠手里,“去厨房烧了吧,把它们听清楚,从此以后别再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和幻想。”
锦棠红着眼睛去厨房找到火折子,看着在明亮火光中迅速化为黑灰的纸页,感觉心上似乎有什么枷锁彻底碎了。
蒋桂花站在厨房门口瞧着锦棠的背影,犹豫一下走进去。
“大姐姐,你这会儿方便说话吗?”
锦棠赶紧擦了把眼泪站起来,“二弟妹你说。”
蒋桂花说,“我听说大姐姐会织布,能不能抽空教教我,以后那台织机咱们一人织半天,得了钱还是由娘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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