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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这次反应格外严重,吐得狠了竟有点抽搐,吓得陆九万差点去喊医士。
不知过了多久,白公爷总算止住呕吐,奄奄一息趴在床上,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嚼着酸梅,喟叹道:“可要了老命了——”
陆九万心疼地给他按揉虎口,安慰他:“往好里想,好歹事情有解决的眉目了。”
“嗯,还真是!”
白玉京翻身坐起,双眼亮晶晶地道,“媳妇儿抱一个,真儿子亲口确认,咱俩的的确确是一对!”
陆九万尽管早有猜测,依然为这个消息感到开心。
她配合地抱了下,好奇地问:“假白歌是白文聪么?他为何要撒这个谎?是咱们猜的那样么?”
这回轮到白玉京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了。
白玉京盘腿坐在床上,捧着热水,将与白歌的对话详详细细复述了遍,末了总结:“反正朝廷与晋王早晚有一战,陛下迟早得破了誓言,晚破不如早破,何必呢!”
陆九万的关注点却是:“吴良十年之约满后,没离京呀?”
“什么十年之约?”
白玉京眼里写满了求知欲。
陆九万笑道:“不是什么大事,赵指挥使下棋赢了吴良,老吴便按照约定,留下来保护他十年。”
“啊,这盘棋太贵了吧?”
白玉京惊呼,“那可是能万军之中取敌首级的强人啊!”
的确挺贵。
倘若赵长蒙知道了这点,怕是会算计着再延长十年。
陆九万想了想,不解地问:“白文聪想挑拨离间,直接说就好,作甚每次见你挤一点点,七拐八弯的?”
白玉京早思考过这个问题,闻言叹息:“这证明他了解我,清楚直接说肯定会引起我的怀疑。
相比直接被告知,人对自己推测出来的更相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透露吾妻为薛谅那次,采取托梦的法子,而非跟我对话,就是怕我追问多了,他会露了马脚。”
陆九万点点头:“哦,差点忘了,你多疑。”
白玉京抬头怒视她。
陆九万并没有完全相信白歌所说,而是低头将其言与目前查出的线索一一对照,试图以此判断真假。
首先,晋王与勋贵勾结之事,理由和契机都对,考成法已经在重点官署推行,清丈土地估计还在筹备,或者陛下想留给周宇韶当政绩。
其次,户部邓侍郎如今已然落网,长兴教想找他盗卖仓场之事,目前只有白泽卫和陛下知道,并没有外传。
但从白歌的话里,可以确定,长兴教成功了,仓场空虚,在关键时刻给了朝廷致命一击。
第三,哈森的绝症一直都是隐患,连太医都没办法。
嘉善帝为了合作,赐了许多珍贵药材,尽量延长其寿命,免得他还没成气候,就先去见长生天了。
仅这三点来看,白歌的话算是切中了要点。
陆九万算了算时间,不由生出紧迫之感:“也就是说,最近红衣军便会反?”
“对!”
白玉京提醒她,“你要怎么告知朝廷呢?子不语怪力乱神,就算我不在乎,他们也不会信窃天玉吧?”
“这个我来处理。
你不要向外透露窃天玉。
这东西一旦传出去,怕是会出祸乱。”
陆九万叮嘱了几句,便匆匆走了。
白玉京望着外头大亮的天色,喃喃自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吧?”
说完他愣了下,倏地意识到这不是他这个悲观之人会说的话,这应当出自陆九万之口才对。
白公爷撑着头笑了开来,人说夫妻相,像夫妻,如今两人互相熏陶得越来越靠近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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