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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张嘴就想要骂回去。
我心狠手辣?你眼睛瞎了?没看到我才是受害者吗?今天要不是仗着姐姐一身功夫,早就惨遭毒手了,能不能活命还两说,说不定被他们糟蹋完了再随手卖进不见天日的地方,她这一辈子不就完了?
男人果然是男人,尤其是古代男人,永远站在食物链顶端评判是非。
但听他话里的意思,颇为维护国师府,语气也十分自如,像是国师府的人,萧越转了几个念头,选择了比较平和的说法。
“是他们对我意图不轨,我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那人显然不以为意,反问:“你到底不是没事吗?伤了他们的命根子还不如要了他们的命。”
萧越一阵火起,冷讽问道:“要是我今天被他们算计了,即便我杀了他们,又能挽回什么?他们既然劣迹斑斑,又有行凶行动,怪不得夜路走多了,碰见了恶鬼,自己倒霉怪得了谁?”
那名男子似是有点认同她的说法,语气里还带了点过意不去:“这倒是我想得不周全了。”
一阵衣袖翻飞的声音,竟是墙头那名男子从上面跳了下来,萧越转身望向他,此刻他的身后是国师府后门,背对着灯笼,采光不好,脸上一片阴影,萧越看不分明,只能看到他身形遒劲,宽肩窄腰,步伐稳当,显然是练家子。
对方不知为何,原本要向前迈一步,脚已经抬起腾在地上,却生生顿住,像是受到什么惊吓,又退后了半步,肩头好像还颤了颤。
萧越不悦地皱皱眉,心想,就算我现在衣衫不整,好歹也是清秀佳人一个,你至于见到鬼的模样吗?难道是个闭门不出的正人君子,所以非礼勿视?
拉倒吧,听他的语气,刚才明明目睹了全过程,真要是没见过啥世面的面条公子,不早就晕过去了?
想到这里,萧越有点生气,闷声道:“你我虽然是陌路,未曾相识,可眼见一名弱女子被几名流氓欺侮,公子心中竟然半点狭义心肠都没有,冷眼旁观,实在有违君子风度,所以这时候也就别充当什么圣人,想要替他们讨什么公道了。
我要是用心险恶,想要去偷别人家救命钱,结果被家丁抓住打死,也是活该,同样道理,这几个杂碎,全是咎由自取,公子要是实在看不下去,想要报官,我也不怕,悉听尊便。”
对面的男子仿佛老僧入定,一直没有言语。
等了一会儿,萧越不由得望过去,只听得到他类似情绪激烈的喘息声,气息十分混乱。
萧越下意识收紧衣袖,心道:不会这么衰,刚干倒仨,又引来一个,瞅见自己的春风,兽性大发了吧?
她还在胡乱想着,只听得一阵破空之声,接着眼前一花,那名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冲了过来,大力将她扯向一边,险些摔倒,又因他没有松手,被力的反作用给弹了回去,径直撞进他的胸膛。
萧越先是回头看向刚才自己站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支箭,箭尾还在微微颤动,可见射箭之人力道之大。
萧越咽咽口水,这才后怕,刚才面对那三个流氓她都没怎么害怕,此时却觉得脊背一阵发凉,这可真真是跟死亡擦肩而过啊。
虽然她时不时坏想,也许死了正好,可以穿越回现代,但到底血肉之躯,真刀真枪的面对死亡时,还是会怯懦胆寒。
腰部被一只大手搂住,迅速向墙边移动,萧越只来得及双手攀住男子地肩头,好维持平衡,不让自己跌倒。
不等站稳,刚才他们两人所站立的地上又是接连三箭,杀气密不透风地袭来,男子身形一歪,肩头靠向墙壁,尽量将自己隐藏起来,萧越跟他一起,被大力扯了过去,从刚才开始,她就完全失去了控制身体的权力,全部依附在男子身上,好在男子刚才的话是难听了些,但行为还比较爷们,不管怎么躲闪,都还记得保护她,用自己的身体当垫背,缓冲了所有的力道,没有让她觉得疼痛,只是,周围肃杀安静的气氛太过诡异,萧越觉得自己要尿裤子了。
对了,不远处不是国师府吗?里面应该有家丁的啊,这人要是国师府的人,怎么不知道喊人呢?
萧越轻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部,霎时感觉到旁边的人肌肉收紧,他猛地低下头,用眼神询问,在这种危急时刻,萧越想要干嘛。
萧越也知道事态紧急,指指不远处的国师府,再努努下巴,意思可以搬救兵。
结果男子好像没弄明白她的意思,并没有半分动作。
萧越急了,抬起头来,还想要进一步解释,结果一看到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整个人脑袋就轰地一声响了。
出行之前,风公子交代了很多事项,诸多关于如何保护自己的事宜,当然也派人拿过来整整十几幅画,打开一看,通通是一个人的丹青描摹。
萧越很是仔细认真地看了每一幅画,力求在看到真人时,一眼认出是不是画中之人,因为她对古代的绘画技术实在有点担心,现代社会看照片还跟真人有出入呢,何况是毛笔画的黑白墨水素描。
只是此刻她才发现,她确实低估了古代靠谱画师的技艺,眼前这个人,跟她所看的那十几幅画相比,几乎是复制黏贴,真的一毛一样。
宾果,也就是说她等了一晚上,没有白费力气,主人公终于出现了。
随即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紧接着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唤鸟哨,下意识地冲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扭头,膝盖处不知被什么击中,一阵酸麻,她控制不住自己身体,歪向一旁,然后一阵顿挫的声音近在耳边响起,萧越觉得自己感官瞬间丧失所有功能。
隔了两秒钟,她才低头望去,发现自己的左胸膛上赫然插着一支箭,鲜血汩汩向外流,大有奔腾到海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萧越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钻心般的疼痛。
刚才她的举动,竟然和谐无比,实在太像她为了救人而挡下这一箭。
原来这个才是风公子安排的人,刚才那三个,纯粹是因为她倒霉碰上的流氓,她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为民除害了吧?
萧越佩服自己这时候还能胡思乱想。
眼前忽的一黑,知觉同时全部抽离,她只来得及听到男子的惊呼声:“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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