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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奉酒水的服务生走得快且稳,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一旦错步,哪怕只洒了半杯,被泼到的十个人里,至少有七八个活跃在官媒头条上。
要命,谁胆敢得罪这些上流人。
一时间,裙摆、燕尾来往络绎,香槟气、口红色晃得口干目眩,放眼望去,宴厅一派华贵体面。
人声不绝,然而初到异国的江沅声,却因语言不通,感到乏味。
小画家被父亲领着四处社交,一边偷偷开小差。
他以双手搭起小檐,抬眸将视线越过樱花装点的餐车,朝四处张望。
在又一次侧眸时,他的视野里,忽而映入某位高挑颀长的少年身形。
少年仅比画家年长少许,气质却已出众。
雪绸质地的风琴领西装衬,搭配黑长的花苞裤,踩一双褐皮金帮的复古长靴。
周围觥筹交错,少年执香槟杯提步走动,灯光抚照他凌厉英俊的眉目,眉目上发缕棕黑。
那是少时的ShardptChio,他尚未与威利国的帕斯劳伯爵切割身份,是江沅声最初遇见的商沉釉。
宴席间频频有人与Chio行绅士礼,Chio礼貌回应,露出一双雪灰色眼瞳。
作为年轻的爵位继承者,Chio气质斐然,行经立定,俱是在家族内长年严格规整过的优雅。
周遭氛围浮躁,衬得他愈从容,礼节疏离,不容亵视。
一众克制的仰视里,小画家的目光过分热忱,Chio有所觉察,抬眸望来。
对视的刹那,小画家轻易被蛊惑,隔着人群盯看Chio,目不转睛。
Chio被他看出了好奇心,随即不动声色地缓步走近来,勾唇朝江父微笑交谈。
可惜彼时江沅声不擅讲威利语,而Chio也未学过华语,二人无法直接交流。
Chio礼貌地寒暄几句,才自然而然地淡声询问,父子二人是否有外文名。
江昭云客气恭敬地答了自己的,又说小画家暂且没有外文名。
最后,得知对方身份,出于华国政客的友善交际习惯,江昭云从容行礼,笑道:
“帕斯劳先生,我的孩子一直在看您,他虽不懂威利语,但似乎很仰慕您。
因此,容我斗胆请您赐他一个威利名,不知……我们是否有幸享受这番殊荣?”
这几句貌似客套,实则格外真诚。
即便在威利国内,向贵族求赐名,也无异于表明立场追随和政见赞成。
闻言,Chio微颔首,措辞有度地应允。
二人在交谈,江沅声仰头旁听,仍在盯看那双漂亮的灰眸,思索起该选择何种矿石,才能调配出这般雪灰色。
可随即的场景如同画像人物被赋生,缪斯打破了塑身牢笼,从冰冷的‘绘画素材’化成了真人。
小画家眸光专注,几乎不敢眨眼,神色饱含钦慕。
可忽而,那双灰眸竟是朝他望来,唇尾衔着笑意。
他在对我笑哎,好漂亮。
小画家霎时失了神,呆呆顿住,他忘了反应,再回神时,Chio已屈膝半跪着,平视他,离他唯有咫尺。
忽然得到眷顾,小画家怔然,显然是被惊喜砸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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