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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商沉釉的五官,神态却不像商沉釉。
江沅声一动不动望着他,直到很久,商沉釉才回望他,微妙地扯起唇,扩大了笑意。
“声声。”
商沉釉笑得斯文,弯起眉目,甚至格外温柔含情,“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么。”
江沅声唇瓣翕动,却最终哑然不语。
“我很不舒服,声声,”
商沉釉轻笑出声,讲话的内容与表情完全割裂,“为什么要锁住我,是我犯错了么。”
又一次得不到回应,束缚椅发出闷响,是商沉釉在抬动臂膀挣扎。
但很快,他察觉自己在做无用功,于是放弃,思索究竟该怎么办。
他重新掀起眸,歪过头注视江沅声,专注地端详着。
“抱歉。”
商沉釉和颜悦色,语气很礼貌,“如果我犯了错,你告诉我,我会立刻改正的。”
“声声,你可以靠近些么?”
他看上去很冷静,具有十分的欺骗性,但明显只是假象。
钢质环带绞紧了他的手腕和颈部,勒出无数狰狞凹痕,濒临极限,可他却丝毫不露痛色,像是不怕疼,更不怕死。
一如记忆里,沾染满手血腥的江昭云。
就在对视的一瞬间,江沅声感到了莫大的愤怒。
不喜欢。
他想。
我不喜欢失控的商沉釉,一点也不喜欢。
于是很快,江沅声从封闭状态清醒,完全不顾自我意愿,给了对方应答。
“不可以。”
不带情绪地说完,江沅声刻意仄眉,驱动轮椅,往后方退了些距离。
“商沉釉,”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足够冷漠,“你忘了么,我重复过很多次,我非常讨厌靠近你。”
商沉釉不说话了。
那张英俊的脸庞如覆假面,愉悦一点点崩塌,却堪堪保持着笑颜。
商沉釉滚了滚喉结,片刻后,他控制不住地低笑出声,沉缓得像是簌簌浪潮徘徊。
自始至终他没再开口,只是盯着他,笑声比病症更剧烈,比咳嗽更难以压抑,病态地惹起胸膛战栗。
“又在笑什么。”
江沅声语气愈发森寒,“如果你继续发疯,那就永远别离开这里。”
笑声停止,商沉釉像被打乱了程序的机器人,失去表情和动作。
江沅声攥紧轮椅扶手,克制一切不合时宜的软弱情绪,将目光移开,看向不远处的监控镜头。
“让我进去。”
江沅声抬起下巴,让监控另一侧的人放行。
片刻后指令被接受,门闸受到信号操纵,自行上滑开启,发出机器运行的滋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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