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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灯隨著脚步声一点点亮起,修长的轮廓被勾勒出一身银色的边,他摘下眼镜,走到金属架旁,拿出了一样东西。
“你们总喜欢自相残杀。”
清磁的嗓音迴荡在安静的实验室,仿若恶魔低语。
人类杀死人类,是破坏规则的行为,所以会有异种被罪恶吸引,出现在这个日渐消亡的世界。
“你们总喜欢以各种正义的名义去掌控这个星球的所有活物,用伟大的口號掩饰罪行,製造看似公平的不公平。”
他们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杀死这个世界。
他们破坏规则,相当於自己杀死自己。
在这个庞大错综的命运共同体下,没有人能倖免。
每一个生活其中的人,都是从眾者。
被捆绑在座椅上的人抬起头,微微睁大眼睛。
一米外,男人斜靠在桌子前。
修长的手指间正夹著一把小型银色注射器,剂囊不大,桌子上丟著几个提取过药剂的感官实验注射物。
一旁还放著一件开著的手提箱,里面是几只標註著不同顏色的针剂。
男人似乎没决定好用哪一支,也並不关注剂量,选了几只同种类的全部推进注射器里。
懒洋洋地抬起头,眼神漫不经心地划过座椅上的人,唇角勾起,露出冷漠和不加掩饰的轻蔑。
“別怕,这些都是你製作出来的东西。”
座椅上的人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呜咽,他神色恍惚,已经无法说出人类有逻辑的话语。
眼中布满密集赤红的血丝,脸颊与眼窝深深凹陷,看起来像一个被奇异力量吊著无法死去的乾尸。
只有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昭示著他地位不俗的身份。
咔嚓一声,禁錮在那人身上的锁扣鬆开,他无力地瘫倒在座椅上。
“过来。”
勾了勾手指,桌前的人冷淡地命令。
完全是人类唤狗的姿態。
座椅上的人已经习惯了,顺从地倒在地上,用手撑著身体,来到男人身前跪下,昂贵的衣服拖拽在地上,犹如破布。
“多巴胺,人类的绝大多数奖赏机制触发源自它,还会误以为那是自己的主观喜好。”
人鱼扔掉了一个针剂空壳,针尖推出一滴液体。
“多巴胺偏低时,人类会消极,会抑鬱,会开始思考活著的意义。”
他嗓音低哑,带著沙粒质感的磁,慢条斯理地將注射器举到那人眼前,向他展示。
“当多巴胺低到一定程度,人类,就会出现心理疾病,甚至想要自杀。”
他似乎有些兴致,友好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恢復了一些意识,沙哑地答,“卡佩。”
“哦,对,卡佩教授。”
他只是隨口一问,並没在意,“多巴胺,是不是很神奇?”
针尖泛著银白色的光泽,尖锐又危险。
在整个基地的人眼中,眼前这个男人都维持著一种平庸而又普通的模样,只有此时神情恍惚的卡佩看到了他的本真。
冷漠,优雅,蔑视一切,高高在上。
绝非人类所有的俊美面容,妖异的眼瞳,和周身环绕的杀戮欲。
他被压迫到灵魂濒临破碎。
可对方显然要跟他玩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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