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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莫儿踌躇,目中似有疑惑,大约是觉得他这一瞧便不像真名。
三千看出她在想什么,解释道:“可不是我宝贝自己姓名,只是我这人最怕无用功——这样,回头若出了此地还有命在,我再一并告诉二位真名,姚仙师以为如何?”
说罢笑看了眼脚下。
脚下躺平的姚仙师突然被点名,先是愣了下,随即品出这人语中威胁之意,哪敢不应,只能满面堆笑。
“仙师说得对,说得是极。”
他眼珠子骨碌乱转,“不知仙师可还有旁的吩咐?”
三千“嗯”
了声,道:“一会儿给我们带个路。”
姚仙师顿时大汗淋漓,讪讪道:“我这也是初来乍到……”
“符呢?”
三千不耐打断。
“啊?”
“先把你先前藏在袖子里的符交出来。”
“……”
三千见他不答,嗤笑一声,一弯腰,顺势脚上用了力,直踩得这姚仙师眼珠微突,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
所幸他动作极快,在姚仙师袖中一掠,指尖就多了一沓符纸,完了也不管这老道面色如土,又朝陈莫儿伸手:“他给你的也要。”
陈莫儿赶紧抓过嫁衣,从袖中抽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
“姚……老道说这是保命的符,危机关头才好用。”
她问,“三千小仙师,可是有不妥?”
“自然是不妥的,”
三千将那叠符在掌中一拍,就扬成了灰,“这是缩地成寸的符,你若用了,自然会直接送到主人家面前,喂到妖怪嘴边。”
陈莫儿闻言蓦然变色,狠狠剜了眼地上闭目装死的姚老道。
三千抬脚踢了踢姚老道:“少东家不高兴了,你怎么说?”
姚老道从善如流,翻身就跪,磕得砰砰作响:“小姐大人大量,方才——不,我早就觉得良心难安,这趟过来就是怕小姐受妖怪惊扰,不小心真用了那符,万一大错铸成,才是追悔莫及——三千、三千小仙师可以为我作证!”
自然是能作证的,他方才刚到门口,就恰好撞上出门的少年。
照面对方和善一笑,问他是不是找小姐有事。
他下意识点了头,结果下一瞬就被掐住了后颈,被迫一道踹门不说,还被当做沙包掷到了妖怪身上。
姚老道心中痛骂此子缺德至极,磕头的动作却不敢停,口中念念有词。
“有道是‘论迹不论心’,‘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这大错未成,小错可恕,我已知错能改,还请小姐大人大量!”
他倒是乖觉,知道顺着三千的话只谈少东家,不提小仙师,但这磕头讨饶却是正对着两人。
三千坦然受之,问陈莫儿:“他一会儿还有些用处,小姐若还未能消气,待得出去再一并处置如何?”
陈莫儿当然没有说“不”
的道理。
她扭开头去不再看这贼眉鼠眼的东西,只问三千:“不知小仙师接下来有何安排?”
三千指了指屏风:“还请小姐先行更衣,换回嫁时装扮。”
说话间,面不改色地熄了屏风之后的烛台,顺势免去透影显形的尴尬。
不过陈莫儿好似根本没有多想,干脆点头,取了衣物绕去了屏风后头。
她本就出身小门小户,衣饰算不上多么复杂,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穿戴完毕,边挽发边探出身来。
“我已收拾妥帖了,不知三千小……小仙师?!”
不过转眼,屋中身量高长的少年已经不见,只余妆台前一抹粉衫身形,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体态婷婷袅袅,哪还能看出半分男子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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