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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上,微信的聊天框亮着,上面空空如也。
他们交换了微信以来,还未说过一句话。
已经过去了十三天。
孟逐没刻意数过日子,只是那日和周予白分别后,港城发布八号风球预警,公司放了风假。
连绵数日的暴雨将城市笼罩在水雾中,窗外的景色日复一日模糊成一片,时间概念也随之稀释。
再回神时,日历已经翻过了半个月。
放在以前,这样的断联她并不陌生。
周予白向来行踪莫测,一年有一半的日子不在港城。
有时候他回来了,或许会发一条短信约她去酒店,又或许没有。
她从不知道哪一次见面会是最后一次。
但这次不同。
或许是那天他的话太像告别,替她把退路都想好,即使真有人觉察到他们的关系,也能解释得干干净净。
那一刻她就明白,他在为这段关系收尾。
孟逐想起小时候玩的纸杯电话:两人各执一端,只有绳子绷得足够紧,声音才能传过去。
一旦有一方松了手,不管你喊得多大声,线的那一头,也永远听不到了。
虽然是她开的头,但决定这个关系是否继续的人,从来都是周予白。
她什么都做不了。
孟逐放下手机,屏幕的光熄灭后,房间里的黑暗变得具体。
她的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手臂交叠,给自己筑起一道堤坝。
可那黑暗还是渗进来,缓慢,无声,像墨汁洇透纸背,从胃部逐步向上,无声又缓慢地将整个人吞没。
顶灯忽然亮起,刺得孟逐眯了下眼。
“咦,你在家啊?怎么不开灯?我带了披萨。”
helen提着外卖进门,一边踢掉高跟鞋,一边嚷嚷。
“你吃吧,我胃不舒服。”
孟逐直起身,刚才那点脆弱瞬间收敛。
“你最近总胃疼,得去看看医生。”
helen把她面前的餐具收走,又去泡了杯热蜂蜜水,关掉顶灯,只留桌上小台灯,暖黄的光把两人圈在里头。
她们做室友已有两年。
helen在fs开户部门工作,最近忙得厉害,有时深更半夜回来连衣服都没换,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孟逐偶尔半夜起来会给她盖条薄毯子。
因为作息的时差,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聊天了。
“对了,听说a组有个rm走了。
你们前台有空位吗?能不能帮我留意下?”
孟逐知道helen一直想转前台,可那种岗位大多只给已有客户资源的他行rm,而不是招一个毫无客户交流经验的中后台职员。
她捧着那杯蜂蜜水,想到初来港城的那几年,她们一起在老破小里合租,遭遇黑心房东,是helen拿着根木棍,逼那人把押金退出来。
那时她的手在抖,声音也哆嗦,可就是不肯后退半步。
她们俩都是外地人,在这座城市漂泊。
一起挤过逼仄的合租房,一起熬过新人被呼来喝去的日子,也一起撑到了现在。
孟逐实在不忍心把话说得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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