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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对秋水倾诉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烦扰。
“祁台长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一直把你当做一种人情资源,对吗?”
秋水听过阿初的倾诉顿时对祁台长生出一股厌恶。
“对。”
阿初点头。
“这家伙真该死,我那天真该把他的唱片机捣烂。”
“你怎么比我还恨他?”
阿初见秋水一脸愤恨哑然失笑。
“我痛恨这世上所有让你感到不开心的人,你在节目中为那么多人排忧解难,你的上司却在生活中不停地替你制造麻烦,这种人我怎么能不恨他?”
“我的小象可真善良。”
阿初侧过身爱怜地轻轻抚摸秋水的面庞。
“阿初,我可以做你的树洞吗?”
秋水鼓起勇气讲出藏在心中已久的希冀。
“为什么呢,小象?”
阿初抬起头满眼不解地望向秋水。
“每当听你安抚那些在人生中遇到困扰的听众,我心里就会想,阿初真的很像是一个可以容纳世间悲苦的树洞,那么谁又能分担阿初心中的悲苦呢,所以我想成为阿初的树洞。
我想抚平你内心泛起的每一个涟漪,我想倾听你内心每一个微小的情绪,我想象丛林中的怪兽一样无声吞咽阿初在生活中所有的酸涩苦楚,我希望阿初做这个世界上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女孩。”
秋水如同求婚一般郑重地向阿初请求。
“好呀,秋水,我的小象,我的树洞。”
阿初今夜答话的时候语气分外温柔。
第6章
那晚秋水照旧像往日一般深陷于失眠,阿初生物钟早已随着《青城夜谈》长期日夜颠倒,她亦夜深无睡意。
凌晨两点,秋水挽起袖口在角铁货架上翻出一台旧投影仪,三两下换好一支新灯泡,两个人窝在墙壁一端双人沙发上看徐克拍的《青蛇》。
“白蛇为什么会轻易爱上许仙这种懦弱男人?”
“白蛇与青蛇之间才应该是真爱,难道不是吗?”
“青蛇会冒死救白蛇,许仙呢,他那两只腿长来只是为了方便逃跑而已。”
“白蛇青蛇五百年的交情怎么就偏偏比不上一个刚认识的许仙呢?”
阿初看完电影心有未甘地向秋水发出一连串抱怨。
“如果青蛇与白蛇的爱情一路顺风顺水又顺意,那么这世间或许就不存在《青蛇》,如果梁山伯祝英台一生相亲相爱,朝朝暮暮,白头偕老,那么这世间或许也不存在代代相传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人们虽然嘴上不说心底总是更偏爱悲剧,或许只有悲剧才能够长留人们心中吧。”
秋水听到阿初的抱怨仰头望着房顶天花板认真地猜度。
“可是生活已经很苦,很苦了……”
阿初在昏暗光线中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我们下次一起看喜剧。”
秋水言语间将一颗水果硬糖送到阿初唇边。
“吃了糖果生活就会变甜吗?”
阿初将糖果含在口中转过头问秋水。
“吃了糖果生活不会变甜,但至少嘴巴会变甜,甜一点点是一点点。”
秋水关掉投影仪撩开窗帘一角,窗外天色已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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