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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饰病容,云鬓高髻点满了珠翠琳琅,精心修饰的容颜用
浓腻厚重的脂粉紧紧绷住,不见一丝细纹,却也让人看不出本来面目。
嬿婉喜用百合香,房中大把大把地燃着,以掩盖常年药草充斥的气味。
那药气裹着香气,直冲得他睁不开眼睛。
还是不看的好。
嬿婉未曾察觉儿子的心思,絮絮道:“旁人都喜欢额娘已经贵到了极处,这些年外人看来,我顺风顺水,没有一样不如意的。
可额娘觉得自己不如意的事太多了。”
语中心酸,永琰如何不知,可他能劝慰什么,许诺什么,只得道:“额娘素日保重,心思轻些便好了。
儿子,儿子改日再来看您。”
嬿婉也知道,儿子不能在永寿宫逗留太久,免得皇帝生疑。
可这般急促离开,她又怨尤无比。
眼看着儿子出去,一颗心空落落的,更没了依靠。
想了半日,恍惚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偏是记得不清不楚,
还是春婵吞吞吐吐提起,是嬿婉母亲的生辰。
多少年了,她也早是没有父母垂爱之人,便是亲兄弟佐禄,也早不来往了。
佐禄并非不清楚母亲是为谁而亡,对这个亲姐姐,恨之入骨。
心沉沉地跳跃着,每一下都带着抽搐的悸痛。
这种痛,这些年,她也熟悉了,习惯了。
心痛之下是最深的失意,兄弟不成兄弟,儿女不像儿女。
便是母亲在时,对她又有几分真心关爱?她这般想着,瑟缩着身体往墨狐大裘里钻去,希冀得到一点温暖。
殿内虽然燃着数个炭盆,地龙也传来融融暖意,或许久病孱弱,她还是觉得冷。
窗外已经刮起了朔风,击打着暗红的窗格,嘶鸣于幽长复幽长的宫墙。
那风
声,和数十年前并未两样。
那时候,哪怕自己再卑微,也有人真心怜惜,只是这辈子唯一对自己真心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被自己亲手害死了。
嬿婉怔怔地想着,两行清泪,无声蜿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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