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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秦渡两指抵着下巴道:“行,那下周二上午十点前把计划书给我,尤其要把近五年的市场调研做仔细。
还有告诉Richard和Kristin做好新人教育,今年我们部门的新人就由他们两个人负责。”
“我在女朋友家里,”
秦渡过了会儿又对下属道:“昨天回的——没网,有事给我发E-mail,晚上看。”
许星洲一边用小勺子戳着豆皮,一边怔怔地看着雨水发呆。
花椒枝叶上的雨滴啪地落在她裙子上,许星洲望着窗外——接着,她的思绪被猛地拉了回来。
“这是你奶奶的房间?”
秦渡指了指一扇房门问。
许星洲回过头一看,嗯了一声。
“是,”
许星洲发着呆道:“……对了师兄,下午我们要去我爸爸家吃个饭……”
可是秦渡都没听完,就把那扇门打开了。
-
雨滴乓乓敲着屋瓦。
许星洲奶奶的房间暗暗的,拉着厚厚的老布蓝窗帘,一切都落了些灰,却十分整洁,有股甜丝丝的霉味儿。
那床已经撤了被褥,床头柜却仍摆着一个上世纪的红塑料电话并电话簿,按钮晶莹剔透,只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床尾两口红木大箱,上头的福字没有褪色。
许星洲笑着道:“那两口箱子,还是我奶奶陪嫁过来的。”
秦渡怔怔的:“……嗯。”
“说起来,”
许星洲看着那口箱子笑了起来:“师兄。”
“我小时候经常和我奶奶躲猫猫呢,”
许星洲笑眯眯地背着手说:“那时候特别喜欢钻箱子,我奶奶经常吓唬我要把我锁在里面沉河,但是每次她把我从箱子里面拽出来都会和我一起笑——我就又笑又叫的,特别吵。”
秦渡:“……嗯。”
“我很小的时候,”
许星洲说:“那时候我爸离婚不算太久,我也不抑郁,愿意和人说话了,我爸来看我奶奶,我那时候太小,不懂察言观色,总吵着闹着要跟他回他家。”
秦渡怔怔地看着床头柜上那架老花镜。
那老花镜上一层薄灰,火红的镜架,像许星洲最爱穿的裙子颜色——它就这么躺在床头柜上,仿佛它的主人从来不曾离开过。
——秦渡只知道许星洲怀念她的奶奶。
可他却不知道这么多年,她都将她奶奶的房间保持了原状。
褪了色的高血压药盒、过期近五年的硝酸甘油含片,秦渡能叫出来名字的叫不出的药盒,桌旁厚厚的一打老人订的养生报纸,落了灰的高血压计。
许星洲眼眶发酸地道:“我爸拗不过我,就会把我接回去住两天,过几天之后,再由我奶奶把我接回来。”
秦渡:“……”
“回来的路上,我哭着说不想走,”
许星洲眼眶微红地道:“……说想要爸爸,不想要奶奶。”
“……小时候不懂事。”
雨声淅淅沥沥,许星洲揉了揉眼眶,自言自语道:
“那时候,我应该让奶奶非常难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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