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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对着李希刚,眼神却越过希刚的肩头,飘到希刚妈的脸上。
她低眉垂目面无表情,用汤匙一圈又一圈搅着碗中的皮蛋瘦肉粥,不为所动。
旁边的希刚爸抿了抿嘴,他的牙关咬得很紧。
如果昨晚不是范云无意中听到他跟自己老婆吵架的那些话,就算用撬棍撬,从他嘴中也绝对撬不出一个字儿来。
“嗯!
坚持就是胜利!”
李希刚握了握拳头,笑道。
范云一笑。
回应战友。
范云又坚持了一天。
晚上。
他看着一身辅警制服的李希刚从外面推门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碰巧与希刚妈对视时,那种因占据心理优势,而散发出的咄咄逼人的气场。
也忘记了希刚妈脸上那种因为自己挑衅的目光,而衍变成厌恶,甚至是憎恶的表情。
范云看着自己的昔日战友。
同吃。
同睡。
并肩战斗,毫无保留,绝对信任可托生死的战友。
他既为希刚高兴,心里又有一丝丝的酸溜溜。
李阳坐在木头沙发上,看见自己的弟弟一身警服打外面进来,笑道:“哟!
弟弟,我发现你穿上了警察的衣服,和穿军装一样的帅!”
确实很帅。
李希刚进门就把外套脱了,换上了一件白色夹克衫。
他要照顾范云的情绪。
他尽量让自己的言行举止轻描淡写,不露痕迹。
可是。
即使他以后在人民警察队伍中干出了一番事业,立功,受奖,提干,也改变不了范云在仓库搬牛奶的事实。
即便是身处同一起点上的事物,也会因为各种因素的影响,而导致终点的大相径庭。
就像他和范云,在射击场上,八一杠那黑洞洞的膛口里同时击发出的子弹一样,也会因为弹道与目标、风速不同,而分别落在不同的地方。
就像一个人,总有一天将和所有的人分道扬镳,而独自踏上归途。
就像风,总会变成雨。
就像叶,总会变成花。
就像春天,总会变成秋天。
就像冬阳,总会变成夏月。
范云十分高兴地祝贺自己亲爱的战友,他的祝贺词是在希刚肩头,重重捣上的一拳:“真带劲,希刚,这身制服看着也很精神。”
“嗯,还行,跟军装着不多。”
“今天怎么样?第一天上班累不累?出任务了没有?”
范云一口气问了希刚三个问题。
希刚从他爸的茶壶里倒了一杯余温袅袅如烟的茶水,一饮而尽。
“今天还行,不累,也没出任务。”
他回答范云的问题十分简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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