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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云赶紧喊老白:“二姑夫,我的车胎扎了,明天清早还要骑,麻烦你给我补一下。”
他那个正将一碗炒腌豆角从伙房端入堂屋的本家二姑看到范云,忙问:“云云,吃饭了没?”
“吃了,二姑。”
他二姑夫端起酒碗咂了一小口酒,指着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工具道:“云云,你不是会修车吗?自己来。”
“我没补过车胎,二姑夫。”
范云的二堂姑把豆角碗搁在自家男人面前:“去,去给云云补一下,再喝。
他现在给邮局送信,都是公家的事情,耽误不得。”
“没得问题!”
老白出手,一切都有。
粉笔打记号。
内胎,扒下。
摁进水盆。
“咕噜咕噜”
,一串气泡。
找到了。
罪魁祸首——是一枚断了半截,锈迹斑斑的钉子,插在离气嘴不远的外胎正中间。
老白将那枚钉子拔出来,在钉眼的地方,打了个内补丁。
内胎也已粘好。
他还用小皮锤,在内胎补丁上捶了几下。
“通!
通通。”
“扑哧,扑哧”
,范云一口气将老白刚刚补好的轮胎打足气,然后又用手捏了捏。
硬梆梆的。
好了。
范云告辞了挽留他吃晚饭的堂姑与老白姑夫。
回家。
吃饭。
弄了点热水,擦了擦身体。
范云倒在床上,把自己裹在从部队带回的那床军绿色棉被里,翻来覆去想心事。
他一会想起那些刚刚各奔前程的战友,一会想想眼前的事。
想来想去,他也没琢磨出自己的车胎是在哪扎的。
雪粒子“沙沙”
的打在窗户上,不知不觉,范云睡着了。
一夜过去。
范云早早起来,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衣服,那床军被,他也没像往常一样,仍像在军营时那样将它叠得整整齐齐。
昨夜翻来覆去的思考,他终于明白,并接受了一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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