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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们陆续离开后,宽敞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云歌一时有些不适应。
只有任凉的好友孙剑飞和师父提出要借住几日,白家人自然答应,把后院空房里的那张床搬到前头给任凉留的西耳房里,又找出两套被褥,请客人们安心住下。
任凉师父的名字十分奇怪,他自称无风,怎么听都不像是个正常的人名,但他不愿多说,自然不会有人没眼力见的去问。
任凉向白鹤明和云歌讲了这趟跑镖路上遇到的事,原来他们押镖路过一处险山时,镖队被山里的贼寇盯上了,虽然镖队里高手不少,但领头的镖师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打算绕路前进,这就是为什么之前任凉捎信说要迟个几天回来了。
“师父说不必如此麻烦,和镖头商议后从队伍里选了四五个人,摸黑上了山,第二日天刚亮就押着山贼的几个头目下来了。”
云歌有些担心,“你也跟着去了?”
“师父原本没有选我,是我主动提出想去的。”
任凉心中仇恨的火焰一直幽暗燃烧着,他渴望力量,渴望机会,哪怕如飞蛾扑火般以身犯险也在所不惜。
无风师父说,他看中了任凉眼底的那团黑焰。
“师父给了我一柄利刃,让我上山后跟紧他,若能靠自己杀掉一个贼人,就教我一些本事。”
“我杀了三个。”
任凉冷静地说完这番话,仿佛人命只是一层轻飘飘的尘土,貌若好女的脸在跳动的烛火中忽亮忽暗,宛如一位无情的玉面修罗。
云歌叹了口气,“伤到哪里了?”
任凉愣了一下后说,“胳膊上有些小伤,已经用过舅母给的药了,师父和剑飞也用了那药,还想再买一些。”
云歌叫他过来,挽起袖子解开布条,确认伤口全都顺利结痂了,才放心重新包好。
“舅母不懂习武,也知道你有自己的路要走,有必须要报的仇。
练武和闯荡有你师父教你,舅母只希望你惜命一些,照顾好自己,别忘了家里还有亲人在等你。”
任凉鼻子一酸,声音闷闷道,“等报了母亲的大仇,我就和妹妹一起安心孝顺舅舅舅母。”
云歌摸了摸他的头,任凉觉得自己已是成人,有点别扭,但还是低头让摸了。
“好了,你也累了一路了,厨房大锅里还有些热水,你洗漱一下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任凉推开正房的门来到院里,转身走了几步,发现无风抱着胳膊站在阴影里,不知是何时来的,应该是把刚才正房的话听全了。
“师父?”
师徒二人走到远离住房的墙根,用微弱的气声交谈。
“亲眼见过你舅舅舅母,我已经放心了。”
任凉知道师父这也是为自己好,但还是辩驳道,“我和妹妹身无长物,与累赘无异,舅母不但救了妹妹的命,还一直真心为我们打算,对我们像亲生孩子一样,绝不可能有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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