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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她是个温柔娴淑的女子,她进宫七载,如今命悬一线,朕心里头自是有些不好受,你也不知体谅朕。”
“我、我没办法,”
沈宁将头埋在他的手臂里,“我不想你为别的女人难过……并且,我安慰了你,又觉得对不起惠妃……”
矛盾又率直的话语让皇帝眼中一柔,他揉了揉她的发,紧了紧她,“傻子。”
她却是不知,只要她在他的怀中,他的心情就能被安抚。
两人又沉默一阵,外头倾盆大雨不曾停歇,直至万福在外头说惠妃怕是快不行了,沈宁终是起身,“你去一趟罢,她最想见的应该是你。”
她没办法面对良心的谴责,她低低道,“我……很了解她的心情。”
东聿衡注视她片刻,叹了一声,让人准备摆驾,随即招了琉璃等婢进了内殿伺候,并交待道:“外头雷雨未歇,你在宫里头待着,朕……去去就回。”
皇帝离去,沈宁站在窗边,忽地一道闪电划过,她才明了东聿衡话中之意。
他……是在怕她被天打雷劈的毒誓,所以才会匆匆赶来……
沈宁仰头一声长叹,双手捂住了脸靠在墙上。
老天爷,她宁愿与全世界为敌。
※※※
惠妃在当天夜里去世,就在皇帝去了不久之后。
她的葬礼并不隆重,可以说是朴素,棺材停放了三日,便浩浩荡荡地移去了南山的后妃陵。
百姓们不关心宫里头殁了哪位娘娘,他们更关心的,是即将班师回朝的胜利大军。
只是沈宁没想到,惠妃的死却让她的生活起了许多波澜。
这日她去昭华宫给皇后请安,在殿外就已听见孩童的啼哭,她走进正殿,见皇后正抱着一个一岁多的锦衣小女娃轻哄,却正是沈湄生下的七公主瑶菡。
“哎,七姐儿可怜真真的。”
待沈宁请了安,皇后抱着七公主略带心疼地对她道。
沈湄立在下首垂泪。
“娘娘,这是怎么了?”
沈宁看一眼沈湄,问了一句。
“沈婕妤说,七姐儿这两日哭闹不已,怕是福禧宫有病气,让七姐儿给沾上了。”
“可是请太医看了?”
沈湄哽咽着点点头,抬起一双红肿的眼儿,“都看过了,太医们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白日还好好的,一到夜里就哭,今天更是哭不停歇了。
妾这才厚着脸皮请皇后娘娘收容七公主一两宿。”
沈宁看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娃儿,不由自主地就心软了。
皇后此时却是为难地道:“本宫并非不愿留七姐儿在昭华宫,只是近日本宫因惠妃妹妹离去一事哭了两宿伤了身子,又因大皇子选妃杂事繁多,着实怕没这个心力照料姐儿。”
“这……”
沈湄绞紧了帕子,“娘娘,七公主……”
“本宫也知道,惠妃刚走,福禧宫对七公主是阴气重了些,不如这样如何?”
孟雅抚着怀中小人儿看向沈宁道,“宝睿贵妃,七公主就暂且住在春禧宫可好?”
沈宁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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