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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稀记得那一天是这样的,我去找雯姐,说要金盆洗手,然后碰到了被东子骚扰的荔枝。
荔枝大大咧咧地要拉我去包厢打东子,结果没想到包厢里坐着卢川,一看到我就把我扣了下来。
之后何孟言莫名其妙地赶来,和卢川大打出手,带走了我。
比较奇怪的是,当时荔枝不承认是自己喊来的何孟言。
过了一段时间,她还欲盖弥彰地和我说,是雯姐叫来的何孟言。
我拿着那张纸,连连深呼吸。
滕思芸这一天和我说的这些话信息量太大了,我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了。
何孟言对我没有丝毫的感情,从始至终只是在玩弄我,利用我。
而我那个孩子的生命,在他眼里也不过轻飘飘的一片鸿毛,可以随意飘落。
我不能相信,更不敢相信。
滕思芸细细地看着我每一丝变化,她轻声提醒道:“其实你现在完全可以不信,你只要等着看,卢川的那个项目会不会出事。
如果卢川安然无恙发了大财,你完全可以当我胡说,但如果卢川因为那个项目惹祸上身……”
我木木地摇着头,表示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滕思芸不死心:“而且你完全可以,去找何孟言对峙啊。”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她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警觉,我追问道,“你告诉我,就是为了让我找他对峙么?”
“不是,我是为了我自己,我要你帮我。
我恨他,你也恨他。
你帮我自杀,我把我名下的股份尽最大可能地留给你,你就可以和他抗衡!”
滕思芸面容又扭曲起来,一改方才的冷静,变得无比狰狞,“你不想么?他那样利用你,他借你的肚子,演了那么大一出戏,只为了一点钱,他就剥夺你孩子的生命!
这种人,你难道不想报复他么!”
我不知道,我脑子太乱了。
一方面我不相信她的话,一字一句我都不信,但另一方面,我又失去了起初的坚定,开始动摇,开始怀疑,开始追溯。
我摇着头,不知道如何答复。
滕思芸继续试图给我洗脑:“你不是一开始问我为什么找你而不找别人么?因为你也应该恨他,因为他也伤害过你!
吴愉,你别傻了,帮我死,你就是一个市值上亿公司的股东!
你不愿意,就只会被何孟言一脚踹掉,什么都没有!”
“别说了……别说了……”
我一直念叨着,滕思芸却愈演愈烈,几乎嘶哑着吼叫起来。
最后我也大声嚷嚷了一句“别说了”
,然后疯了一样地跑出病房。
我一路跑下去,途经何孟言住院病房那一层时,我还加快了脚步,恨不能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我就这样跑着,跑出了医院,跑到马路上。
我漫无目的,两眼空空,我脑袋一阵一阵地搅和着,如同开了一百辆铲土车,那么痛那么沉。
突然,一阵尖利的车与地面的摩擦声将我拉回现实。
一辆熟悉的SUV停在距离我三米不到的地方,我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停车场和马路之间的那段路上,十分威胁,却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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