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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接到我电话的时候睡眼惺忪,虽然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我说你在哪呢。
她毫不遮掩地说自己昨天陪客人在外面睡了,今天早上那死老头来劲,大清早逮着她来了一发,然后去工作了。
她后来在宾馆补了一觉,刚刚被我电话震醒。
我没心情管她这些破事,我说我去你家住两天行不行。
珊珊愣了一下,说那你自己先去吧,钥匙就在门口的地毯楼下。
雷富说下午带我逛商场,我估计晚上也不回去了。
把钥匙藏地毯楼下,看来珊珊这段时间也没赚多少钱,根本不怕被贼光临。
其实我觉得,珊珊说她和雷富逛商场,就是希望我问下去,希望我阻止,希望我质问她,依旧白费力气地试图骂醒她。
但这次我没有,因为我觉得比起死亡,她这些瞎折腾真心是小事。
爱作践自己作践吧,作践死了才好呢!
何况周医生说得多好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从今往后,我尊重她。
没等到我熟悉的说教和谩骂,珊珊果然有些失望,说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等我明天回来再说,然后怏怏地挂断了电话。
我在珊珊床上躺着的时候,还打了几个电话出去,试图找到何孟言。
然而和昨天一样,竹篮打水,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一觉睡到晚上,珊珊果然没回来。
我却有些后悔自己选择在白天睡觉,夜晚真的降临时,我怎么也睡不着了,重复起了昨晚的以泪洗面。
一想到康康生前可爱懂事的音容笑貌,我泪水就雨打似的往下滚,很快沾湿了大半片枕头。
用第二天珊珊的话说,就是我第一次见人好端端的睡着觉,然后眼睛就跟水龙头一样,止都止不住得哭。
半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珊珊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回来的,她说她一看到我的时候,我就在梦里潸然泪下。
“怎么了?”
等我醒来擦干眼泪之后,她问道。
这屋子太小了,她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只能盘着腿也坐在床上,坐在我旁边。
不能问,一问又开始哭,我的水龙头再次打开,吓得珊珊赶忙从包里翻纸巾出来给我。
她递过来的纸巾一股烟酒味,肯定是在尊煌染上的。
“我侄子……”
我泣不成声。
“嗯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他来北京治病了么,怎么样了?”
我“哇”
一声哭着栽上珊珊的肩膀,结果正好撞到昨天我妈打得额头上的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珊珊摸了摸我的伤口,颇为同情地摇了摇头:“你是不是为了弄钱给你侄子看病,给人当小三被打了?”
想象力挺丰富,我哽咽了两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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