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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霜刃初试立威寒
凝翠色上好的玉肌膏被一只纤细的手指点蘸,轻柔地涂抹在左手背上仍有些泛红的烫痕边缘。
那药膏清亮,带着一股冷冽的草木香气,瞬间压住了皮肉下的隐隐作痛。
铜镜里映着一张绝色的脸。
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淡淡的青影,却无损那双清眸的锐利冰寒。
颈侧那道红痕已用极薄的脂粉遮住七分,留下一道浅淡的暗影,如同微瑕的白玉,反倒添了几分楚楚可怜,掩盖了内里的钢筋铁骨。
“王妃,”
丫鬟墨画的声音带着担忧,动作麻利地为沈青崖梳理着鸦羽般的长发,盘成一个端庄的随云髻,只簪了一枚简单的白玉梅花簪,“刚孙嬷嬷在外面传话了,说太妃娘娘醒了,请您即刻移步松鹤堂‘请安奉茶’。”
墨画年仅十六,眉眼清秀,眼神里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机警与沉稳。
她是沈青崖出阁前唯一带过来的心腹,尤擅药理。
沈青崖指尖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目光甚至未曾从镜中移开半分。
镜中人唇角勾起一抹冷得刺骨的弧度。
“‘请安奉茶’?太妃娘娘抱恙在身,连昨日我们王妃入门的大礼都免了观礼,今日倒有精神清早便要‘教导’规矩了?”
声音清凌凌,像山涧流过碎冰的溪水,平静下蕴含着洞穿人心的犀利。
“墨画,把我们自带的‘冷玉膏’也备一小盒,用青瓷小瓶装着。”
“王妃,奴婢打听过了,那孙嬷嬷和赵嬷嬷,是太妃从娘家带来的老人,在王府待了快一辈子了,专治各种‘不听话’,王府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怕。
手段刁钻刻薄得很。”
墨画低声快速补充,递上一枚小巧精致的青瓷瓶。
沈青崖接过那泛着冷光的瓶子,指尖感受着冰凉的瓷体,眸色深沉无波:“刁钻?那就看谁的针更利了。
走吧,这府里的规矩,今日非学不可了。”
是学规矩,更是立规矩!
……
松鹤堂的花厅比昨夜的洞房稍显暖意,却也沉闷压抑。
太妃王氏斜倚在铺着厚厚锦褥的紫檀木贵妃榻上,额头敷着一条温热巾帕,脸上确实带着几分恹恹的病色。
她穿着深紫色缠枝葡萄纹的常服,乌发挽着简单的纂儿,只用一根碧玉长簪固定。
只是那半阖的眼皮下,透出的精光冰冷,在沈青崖走进来时便如同探针般扫视着她周身。
孙嬷嬷和赵嬷嬷一左一右侍立在榻旁。
两个老货都穿着墨绿比甲,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乱。
孙嬷嬷面皮僵硬,眼神刻薄;赵嬷嬷嘴角下垂,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
看向沈青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和轻视。
“臣妾沈氏,拜见太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沈青崖依着册封礼仪,一丝不苟地敛衽行礼,宽大的宫缎裙摆在地面铺开温顺的弧度。
声音婉转,姿态谦卑,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起吧。”
太妃王氏这才慢悠悠睁开眼,眼神像是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在那道颈侧的薄粉痕迹和缠着细纱的左手手腕上停了停,声音带着病中的虚弱,却字字敲在人心上,“王府的门第,不比寻常官宦人家,自有自己的规矩体统。
成了王妃,更要谨言慎行,以身作则。
你年纪轻,又是沈家长房出来的,”
她微微停顿,话语中那股子“小门小户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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